九龄阁内药香浓郁,却掩不住血气的腥甜。九公主躺在玉榻上,面色比雪霓裳还要苍白三分。丹圣刚为她施完针,银针尾部竟凝结着冰霜。
“殿下心血耗尽,又强行动用本命剑意...”丹圣摇头叹息,“若非常青树灵息护着心脉,恐怕...”
天赐坐在榻边,握着母亲冰凉的手。金红神纹在他额间明灭不定,每一次闪烁都让阁内维度能量为之震颤。他不敢渡入太多心火——九公主如今的凡胎,根本承受不住维度之力的冲击。
“陛下。”李靖悄声入内,“叛军已押入天牢,共三万七千众。其中雷部天将四十九人,隐仙门余孽三百余,其余皆是受蛊惑的天兵。”
天赐目光未离母亲:“玄玑呢?”
“仍在追捕。他遁入幽冥后失去踪迹,怕是...”李靖欲言又止。
“说。”
“怕是投靠了鬼帝残部。”
阁内一时寂静,唯有药炉沸腾声咕嘟作响。天赐轻轻放下母亲的手,为她掖好被角。起身时,眼中最后一丝温情尽数敛去,只剩维度共主的冰冷威仪。
“传朕旨意:叛军全部带入心火炼狱。”
李靖大惊:“陛下!心火炼狱乃上古禁术,稍有不慎——”
“正是要他们尝尝不慎的滋味。”天赐袖中飞出一道金符,瞬间化作漫天光点散入维度网络,“也让三界看看,背叛的代价。”
心火炼狱设在昆仑山腹的远古祭坛。当叛军被押解至此地时,不少天兵吓得瘫软在地——祭坛中央悬浮着一颗不断搏动的金色心脏,每跳动一次就迸发出令人神魂颤栗的威压。
“维度之心...”一个雷部老将喃喃道,“陛下竟将本源心火置于此处...”
天赐的身影在心脏前显现,衣袂无风自动:“尔等可知,为何叛罪当诛?”
叛军噤若寒蝉。
“因背叛伤害的不仅是君上,更是三界平衡。”他抬手轻触维度之心,“今日朕给尔等一个机会——直面本心,看清自己为何背叛。”
金色心脏突然爆开,化作万千金丝射入每个叛军眉心!霎时间惨叫四起,叛军们纷纷抱头倒地,眼中浮现出各色幻象——
一个年轻天兵看见自己因嫉妒同伴升迁而暗中下绊;另一个老将看见自己私吞兵饷导致部下饿死;更多人是看见自己如何被玄玑用权力、美色、复仇的承诺诱惑...
“不!这不是我!”有人疯狂抓挠胸口,“我只是想给家人更好的生活...”
“都是他们逼我的!”有人跪地痛哭,“他们说陛下血脉不纯...”
“魔种!陛下定是身染魔种!”突然有个雷将嘶吼着指向天赐,“否则怎会用这等邪术!”
天赐目光一冷。那雷将的幻象突然投射到空中——画面中他正与玄?密会,收取大箱幽冥金砖!
“奎刚将军?!”周围叛军惊呼,“你明明说是为了清君侧...”
奎刚面色惨白,突然暴起扑向维度之心:“一起死吧!”
但他尚未触及心脏,整个人就自燃起来!金火从他七窍喷出,转眼烧得魂飞魄散。
“还有谁觉得朕用了邪术?”天赐声音平静,却让所有叛军毛骨悚然。
接下来三日,心火炼狱中不断上演着人性挣扎。有人受不了内心拷问自毁元神,有人幡然醒悟跪地忏悔,更有人试图攻击维度之心却被心火反噬。
到第四日黎明,三万七千叛军只剩半数存活。这些幸存者个个眼神清明,虽面带愧悔却不再迷茫。
天赐现身祭坛,目光扫过众人:“看清自己了?”
幸存者齐跪:“臣等罪该万死!”
“死容易,活着赎罪才难。”他挥手撤去炼狱,“即日起,尔等编入赎罪营,赴四海八荒最苦寒之地镇守戾隙。百年之内若不死,罪愆可消。”
众人叩首谢恩。唯独一个少年天兵突然抬头:“陛下!臣愿赴死,但求一事——”
“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