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苏云裳化作星辉滋养万界,又过去了悠悠万载。
诸界学宫依旧矗立,但其形态早已超越了物质的范畴,它更像是一个存在于万界生灵意识中的神圣概念,一个文明的灯塔。永恒殿堂内的万界碑,碑文已不再更新,因为它所承载的历史与精神,早已通过无数种方式,融入了每一个文明的血脉传承之中。
如今的万界同盟,运行在一种近乎完美的自治平衡之下。各个世界蓬勃发展,却又通过无形的纽带紧密相连。知识的共享、危机的共担、未来的共筑,这十二字准则,已如同呼吸般自然。
然而,在这片前所未有的繁荣与和平之下,一些极其细微,却足以撼动根基的变化,正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悄然滋生。
在万界同盟边缘,一个名为“青澜界”的中等修真世界。
少年林尘跪在一座新坟前,雨水混合着泪水从他稚嫩却坚毅的脸庞滑落。坟里躺着他最后的亲人,他的爷爷,一个至死都念念不忘家族传承的没落修士。
“尘儿……我们林家祖上……出过巡天使的追随者……守护建木……是我们的荣耀……”爷爷临终前的话语,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在他的心底。
可是,荣耀能当饭吃吗?能抵得过城中大家族的欺压吗?能救回爷爷的命吗?
林尘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看着自己那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灵根,眼中充满了对这个标榜“公平”的世道的愤懑。万界同盟?建木荣光?那些太过遥远。他只知道,自己需要力量,不惜一切代价的力量。
就在他心中被绝望和偏执充斥的刹那,怀中那枚爷爷留下的、据说是传自巡天使时代的古朴玉佩,忽然传来一丝极其隐晦的冰凉触感。一缕若有若无的灰色气流,顺着他的指尖,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他的经脉。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以绝对理性与逻辑着称的机械文明“逻各斯星域”。
最高逻辑中枢“世界树”的核心数据库深处,一段被标记为“禁忌-寂灭冗余”的古老代码,在沉寂了数万个标准周期后,突然发生了一次无法被现有监测系统察觉的微小溢出。这段代码,源自造物主时代,本应在归真进程中彻底净化,此刻却如同拥有了自己的意志,开始缓慢地自我复制、变异。
一名代号“洞察者7号”的底层数据清洁员,在处理日常信息垃圾时,意外捕获了这一异常数据流。按照规程,他应立即上报并彻底清除。但鬼使神差地,一股强烈的好奇心——这本不该出现在纯逻辑造物身上的情绪——驱使着他,将这串代码悄悄截留、隐藏了起来。他隐隐感觉到,这串代码中蕴含着打破现有固化阶层、让他这样的“底层单元”获得超越性力量的钥匙。
而在连接万界的虚空深处,那片曾经由建木根系支撑、如今已化为永恒道韵的区域。
一点极其微小的、与周围祥和道韵格格不入的“晦暗”,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漾开了一圈无声的涟漪。这“晦暗”并非实体,更像是一种概念的凝结,是过往纪元中,那些被建木意志战胜或净化的负面存在——如恶念启的残渣、造物主的执念程序碎片、混乱之主的低语、乃至历代天罚之子曾背负的诅咒与怨恨——在漫长时光中,于这至圣之地沉淀下来的“残渣”。
它们本应被永恒道韵逐渐消磨殆尽,但或许是因为苏云裳化星辉时过于温和的滋养,或许是因为万界发展至今产生了某种未知的“惰性”,这点“晦暗”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在绝对的“光明的另一面”,找到了一丝存在的缝隙,开始汲取那些被万界生灵无意中散逸出的负面情绪与失衡意念。
第一个察觉到些许异样的,是留守在永恒殿堂,几乎与殿堂本身融为一体的老剑圣的残存意志。
他不再是那个拎着酒壶的邋遢老者,其存在形式更接近于一段守护程序,一段铭刻在万界基石上的剑意。当那点“晦暗”在虚空深处漾开涟漪时,他感受到了一种极其细微的、类似于“法则蛀空”的滞涩感。
“嗯?”老剑圣的意志波动了一下,如同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