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没有立刻回答。
他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过于锐利的深蓝色眼睛。
杯沿与瓷碟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目的?”他重复着这个词,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我更愿意称之为一个......提议。一个能让你从当前困境中解脱的提议。”
夏尔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继续留在高专,被那些腐朽的高层当作趁手的工具,日复一日地吞下那些令人作呕的东西,去保护那些......”
他刻意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夏油杰紧绷的下颌线,这才继续说了下去:“那些既不了解你们的价值,也不在乎你们付出的人。这样的日子,你还能忍受多久?”
话音落下,客厅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夏油杰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他没有看五条悟,深紫色的瞳孔死死盯着夏尔,想从这张过分年轻的脸上看出隐藏的陷阱。
他甚至都没有问那个诅咒师的事情。
夏油杰有些自嘲地想着。
那些麻木的面孔、愚昧的指责、危难时的哭嚎与平安后的疏离......曾经经历过无数次的场景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夏油杰本就摇摇欲坠的精神壁垒。
一种比咒灵球更恶心的感觉从胃里翻涌上来,夏油杰几乎能尝到那股混合着绝望与自我怀疑的铁锈味。
“喂喂,”五条悟拖长了语调,打断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说这么多漂亮话,不如来点实际的?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夏尔对五条悟的插话并不意外,但他的视线依然停留在夏油杰身上。
“实际的?”夏尔的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比如说......一个可以让你摆脱高层控制,按照自己意志行事的位置?”
夏油杰的瞳孔轻轻颤动着:“......说下去?”
“与其在高专的规则下窒息,不如去一个需要你、也认可你的地方。”
夏尔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精准地敲打在夏油杰最脆弱的神经上。
“在那里,你不需要再勉强自己,去维护那些虚伪的、令人作呕的‘正义’。”
五条悟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说来说去,不就是想利用杰的力量?”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夏尔,
“老子最讨厌拐弯抹角。直说吧,你想让他干什么?去给哪个见不得光的组织当打手?”
夏尔歪了歪头,轻声问道:“夏油君,你觉得为什么高层能如此为所欲为?”
“因为他们掌控着咒术界的规则。”夏油杰不假思索地回答。
“没错。”夏尔轻轻颔首,“那么,为什么不试着......制定自己的规则?”
五条悟突然笑了起来:“哦?说得轻巧。规则是说制定就能制定的?”
“当然不是。”夏尔迎上他的目光,“这需要筹码。而我认为,夏油君恰好拥有这样的筹码。”
“什么筹码?”夏油杰追问。
夏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不紧不慢地说:“你的力量,你的声望,还有.....你对现行秩序的不满。这些都是很有价值的筹码。”
五条悟眯起眼睛:“说具体点。”
“具体来说.....”夏尔轻轻侧了侧头。
塞巴斯蒂安悄无声息地走上前,将一份薄薄的文件夹放在夏油杰面前的茶几上。
“盘星教。”夏尔朝文件抬了抬下巴,“一个对现行秩序不满的宗教团体。他们有钱,有人,缺的只是一个能带领他们的‘神明’。”
夏油杰的瞳孔微微收缩:“你是说.....”
“我什么也没说。”夏尔打断了他,“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至于要不要利用这个事实,完全取决于你。”
五条悟在客厅里踱了几步:“杰,这家伙在怂恿你造反。”
“不是造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