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那精心维持的平静面具终于彻底剥落。
“剧本?”他重复着这个词,声音低沉了下去,带着一种近乎认命的嘲讽,却又在尾音处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确实被打乱了......但演员可还没打算谢幕。”
羂索深知,在两个六眼的注视下,任何花哨的伎俩都毫无意义。
唯一的生路,在于制造一个足够震撼、足够令人分神的时刻。
于是,他做了最直接、也最恶毒的事。
“你们似乎,”他的目光扫过两位五条悟,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满满的恶意,“很在意这具‘容器’?”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手已经抬了起来,指尖精准地抵在自己额头那道缝合线上。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稍稍用力——
嗤。
那道缝合线被轻易地扯开了,皮肤和其下的组织向两边分开,露出了颅腔里那个长着嘴巴的脑状物体。
“既然你们这么想要,那我就还给你们。”大脑本体微微震颤,发出干涩而冰冷的声音。“反正不过是一具还算合用的皮囊而已。”
这堪称惊悚的一幕,如同一柄最冰冷的匕首,狠狠刺入了五条悟的心脏。
“你......”
白发少年呼吸骤然一窒,喉咙里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那双总是盛满恣意的苍蓝瞳孔因极致的震惊和愤怒而剧烈收紧。
周身的咒力不受控制地躁动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这诡异的景象连同那个怪物一起蒸发。
【五条悟】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冰冷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了起来。
他早就知道真相,但“知道”和“亲眼目睹”是两回事。
羂索的本体——那个大脑,如同滑入水中的游鱼,化作一道几乎难以察觉的暗淡影子,悄无声息地从敞开的颅腔中脱离了出去。
与此同时,无数形态扭曲的低级咒灵嘶吼着化作黑色的浪潮,从夏油杰身体的七窍和胸口处喷涌而出。
浓稠如墨的诅咒,将两个五条悟的视线严严实实的挡住了。
虽然只有一瞬,却为羂索的逃脱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站住!”少年眼神一厉,空着的手已然抬起,咒力在指尖凝聚。
“追不上了。那家伙......很擅长逃跑。”
【五条悟】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平静。
对方在脱离的瞬间就已启动了数重隐匿和干扰的术式,此刻强行拦截,成功的可能性很低。
真人和漏瑚几个特级咒灵早在封印失败的那一刻就第一时间逃跑了。
它们都很清楚,面对一个全盛时期的五条悟,尚需精心布局、利用其心理弱点才有一丝封印的可能。
而同时面对两个?那根本不是战斗,是自杀!羂索的计划已经彻底破产,留下来只有被祓除这一个下场。
【五条悟】周身的「无下限术式」无声地运转着,扑到近前的咒灵群尽数化为齑粉,
咒灵的黑潮很快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下消散殆尽。只剩下那具额头被打开、内部空荡的夏油杰的躯体,静静地倒在废墟里。
五条悟盯着那具遗体,又猛地看向成年的自己,目光里混杂着怒火和一种近乎茫然的混乱:“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杰怎么会......”
他的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一丝颤抖。
他今天早上离开高专的时候还和夏油杰打过招呼,那么努力的杰绝不该是......一具被他人占据、被称作“容器”的尸体!
白发青年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冰冷与疲惫。
他看向年少的自己,看着对方眼中那尚未被漫长时光和残酷现实磨平的棱角与惊怒,语气沉凝:“如你所见,那是一个靠着窃取亡者身躯,苟延残喘了千年的、诅咒。”
【五条悟】没有解释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