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正午的阳光像夏日一样灼热,岑青站在天台吹风,手里的手机都被晒得发烫。
手机响了,来电显示“乔乔”二字,岑青在接听键上犹豫了两秒才接起,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甜甜,这两周忙着给你筹钱都没打电话问,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陈梓乔的询问让岑青眼眶发热。
自从自京市回到南江,忙碌的工作、一团乱麻的生活,她与曾经每天互发消息、每周都见面的挚友联系少了许多。
哪怕是好友,借钱也是一件突兀又无礼的事情,更何况她还一下借那么多。
之前发信息时,她盯着屏幕等了半小时,直到对方回复“我想想办法”呼吸才平顺下来。
“没事乔乔,就……临时周转一下。”岑青背靠水泥墙蜷缩着坐进角落的阴影里。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声,陈梓乔好像又在午休时间偷溜到学校机房。
“不说实话。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带着笑意的温润声音传来,“你这不爱开口求人的铁娘子,快告诉我,天塌了还是地陷了?”久违的戏称让岑青心里感到一阵暖意,嘴角忍不住勾起。
岑青仰头望着湛蓝天空,一架飞机拖着白线划过。突然想起大学时代的午后,他们挤在食堂抢糖醋排骨。
那时的烦恼不过是担心挂科,或者800米跑不下来要补考——岑青和陈梓乔分别是班里女生男生的倒一。
“乔乔,我好想回到大二那年。”她笑了笑,有些苦涩,“我总去你家蹭饭,陈妈妈给我留了一个专用青花瓷碗,说是那碗家里唯一的古董宝贝,陈爸爸下棋总让着我,不许你说我是臭棋篓子。”
她顿了一下,笑意淡去,“可惜啊,最终给他们留了一个我是出轨渣女的印象,不知道他们现在还讨厌我吗?”
“讨厌?讨厌不了一点,他们现在很想念你,因为你是我谈的唯一一个‘女朋友’。”陈梓乔嘻嘻哈哈地,“我妈说——甜甜虽然花心,但是性格还是很好的。要是没和你分手,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话音刚落,两人便同时陷入沉默,听筒里只剩下轻微的电流声。
热风吹过,城市的喧嚣很远,岑青把脸埋进膝盖,用心感受这片刻的安宁。
这些年她好像一个永不停歇的陀螺,用无穷尽的忙碌应对无处诉说的委屈。
“钱的事别担心,我爸妈那套学区房正好想卖掉……”陈梓乔突然说,倒是你,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很辛苦吗?
这句话击碎了岑青最后的防线,泪水瞬间涌上来。
她咬住唇不出声,但轻微一声哽咽,在这安静的天台都显得格外明显。
“甜甜?”陈梓乔有些慌,“怎么了?怎么哭了?”
岑青慌忙擦脸,睫毛膏晕开,一点黑渍沾在袖口:“没有……天台风大迷眼睛了……”
她越想忍越忍不住,话也说不出来。
她准备了几十个借款理由,用以应付陈梓乔的关怀。
然而真到了这一刻,谎言却哽在喉间无法讲出,一时间只剩低泣。
她终于放弃伪装:“对不起,我就是……真的太累了……我妈妈做生意太过激进,欠的债务暂时还不上……我只是……有些缺钱……”
从她冲动犯错开始,生活就脱离掌控。
她像上瘾了,在提心吊胆的日子里,收集可能被称之为甜蜜的蛛丝马迹,到头来也不过是两手空空,满身伤痕。
“来我这里住段时间吧?”陈梓乔轻声说,“清明节那会儿还有点冷,这两天气温适宜,花儿开得特别好看。”
岑青望着天上快要淡去的尾迹云,又想起大三那年暑假,陈梓乔因失恋在暴雨中喝酒,她傻傻陪在一旁,结果两人第二天双双高烧。
“别担心乔乔……真的……”岑青拼命抹眼泪,“都会过去的,我只是……最近太累了……都会过去的……”
“哎哟,给我们甜甜哭成这样……”陈梓乔有些心疼,“要不再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