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掠过他发梢和眉眼,此刻的他一动不动,像一座冰冷的石像。
岑青伸出的指尖触到他的黑发又蜷缩起来,收回的动作被他温热的左手阻止。晚风吹起她白衬衫一角,拂过他食指如同戒圈一般的咬痕。
“她什么时候来的?”嗓音像含着砂砾,他抬起的眼里布满红血丝,右手两指一松,烟蒂从指尖脱落,火星坠入地面萎靡的花瓣,闪一下然后熄灭。
“……没多久,”岑青四指在他掌心轻轻动了动,“别担心,医生说还来得及。”话音落下,终是狠下心准备抽出手。
萧景洵却突然握紧,身体卸了力,前额重重压在她腕间。高挺的鼻尖抵在她的指节,温热的呼吸扫过指尖。他紧紧拧着眉头,眼睫颤动,喉结滚动数次,最终化作一声压抑的闷咳。
远处吹来的风停了,偶有几声虫鸣,在安静的小花园里显得清晰而空旷。
岑青五味杂陈,不知如何开口。
许久,他才再度问道:“什么时候开始治疗?”
“下周。”
又是良久的沉默。
萧景洵突然低声慢慢笑起来,“体检从来不去……”他顿了顿,笑意又淡下去,“临港医院三个月前就给了结论,她拖到现在,还不愿意告诉我……”
岑青忽地被拽得向前踉跄半步,大腿抵着他的膝盖,萧景洵侧脸隔着白衬衫贴上她柔软的腹部,双臂骤然收紧。
灼热的呼吸透过棉质衬衫熨烫她的皮肤,她听见身前人痛苦的呢喃:“她谁都不在乎,不在乎她自己,也不在乎我……”
风又起,吹动男人后颈碎发。
岑青的手缓缓抬起,抚摸那道淡白疤痕。岑永利说过那道疤的来历——十四岁的萧景洵因为萧沛对自己母亲的诋毁与他打架,被萧沛用铜锁砸得头破血流。
景云裳赶回来时,看到客厅的所有灯全部亮着,落地窗远远看去像透明发光的水晶。她心中忐忑,在前院小径止步不前。
客厅里,萧景洵与岑青沉默地相对而坐,中间隔着大理石茶几,上面摊着医院的报告单。
男人的手肘深陷进西裤面料,交叉的十指关节泛白,手背青筋鼓起,拇指关节强迫似的不停磨搓着眉心,擦出一片红痕,长睫低垂,遮住眼里蛛网一样的血丝。
岑青沉默地盯着他面前早已冷却的茶盏,帆布鞋边还粘着小花园落下的花瓣。
景云裳推开门就看到他们,她可怜的孩子弓背坐着,那沉重的轮廓是因为总要背负她这样生来有罪之人的命运。
她抹去眼眶的潮湿,装作无事般走过去,琥珀色香云纱带起一阵兰香,笑道:“景洵今天回来这么早?吃饭了吗?阿姨都下班了,饿了的话妈妈给你煮点面?”
冯叔将手里的拉杆箱放在一旁,一边挽袖子一边说:“夫人我来吧,洵总好久不见您。我来做饭,你们母子俩好好一起吃顿饭。”
景云裳走过去在儿子身边坐下,轻轻拉着他手臂:“景洵,要不其他菜让冯叔做,妈妈带了酒酿圆子过来,给你煮一点?”
萧景洵岿然不动,只有喉结一滚,吞咽下那些未出口的诘问。最终,他只是低声说:“明早刘超带你去弘杉国际医院办手续。等会儿让冯叔整理一下临港医院和南江人民医院的病理报告和治疗方案。”
“不可以!”景云裳立刻表示反对,攥紧他的胳膊,“你这不是明摆着跟你爸爸和萧夫人作对吗?”
萧景洵抽出手臂,霍然起身带翻茶盏:“这他妈算哪门子作对?!”
“景洵,我们和你爸爸有过约定,要守规则!”景云裳也站起身,声量忍不住提高:“现在激怒他,他收回股权怎么办?”
萧景洵呵呵笑起来,额角脖颈都暴起青筋,接着一字一句低声说:“如果,拿到实控权的条件是,我的母亲不能获得最好的医疗条件,妈……”
平时钢筋铁骨的男人甚至哽了一下,又继续道:“这继承权,我宁愿不要!”
“我现在就把萧弘杉给我的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