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下午,窗外暴雨初歇,岑青拨通冯叔电话,冯叔开心地说景云裳情况已经稳定,沈睿妍已经来看望了。他希望岑青也可以来,人气足景云裳也会开朗一些。
岑青婉拒,说第二天再去。
次日上午放晴,阳光蒸着水汽,很闷热。
岑青走过三家花店,康乃馨太寡淡,她想要明亮的颜色,最后停在一把小向日葵前。她担心花粉引起不适,但店家特意解释这是无花粉品种,岑青才安心买下。
买完花,打车到医院。
病房会客室的冷气很足,激得岑青打了个寒颤。
里间,景云裳半靠在升起的病床上,头上戴一顶米色针织帽,主要是为了掩住化疗后稀疏的头发。手背上的留置针周围,皮肤泛着青紫。
岑青望着病床上的人,想起一个多月前生日宴上那个容光焕发的贵妇,那绸缎似的黑发、精心保养的纤手、鲜润的唇色,如今都被病气蚕食。
“青青来啦!”景云裳见了她,凹陷的眼窝亮起来。
岑青笑着应了句,提着花篮走近,把向日葵放在床头柜那束百合旁边。
浓烈的百合香钻进鼻腔,岑青微微蹙眉,觉得不妥。“百合放这里会不会香气太重了?”她指着百合,转头问正在配药的护士。
护士拍了下脑门:“哦对,正要提醒呢,景女士不是说有些头晕,这种香气太浓的花还是不要放在这里了。”
岑青便抽出瓷瓶里的百合,将向日葵插进清水,又把百合重新扦插进花篮,提到外间,放在茶几上。
做完这些,又折返回里间,还特意调整了花瓶位置到窗台,回头道:“阿姨,给您摆在窗台边,既能看到又隔些距离,防止万一香气花粉引起不适。”
景云裳望着阳光中女孩的身影,笑答:“向日葵活泼,放在阳光下真是好看。快过来坐,陪阿姨说会儿话,别忙活了。”
两人正闲聊着,会客厅响起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有人来了。
这边,沈睿妍一进会客厅,一眼就看到她昨日托人空运过来的名贵百合被弃在茶几上。与此同时,听到里间传来岑青的声音,她一下就知道这是谁的主意。
本来还平静的脸上瞬间布满愠色,提着保温桶的手指一下攥紧了。
她走到那美丽的百合花前,新做的裸色美甲拂过花瓣,狠狠一掐,洁白无瑕的花瓣上留下突兀地两道月牙形痕迹。
接着,冷冷抬眼看向里间,病床旁,岑青正体贴地把靠枕垫在景云裳背后,像一个贤惠的儿媳似的。
“阿姨,今天看起来气色比昨天好多了。”沈睿妍一边说话一边走进去,到了床边径直坐下。
岑青正在整理靠枕,闻声动作一僵。心下暗暗觉得倒霉,特意避开昨天,不想今天竟还能撞上她。
沈睿妍只当岑青不存在,径自掀开保温桶盖,鸭汤的香气四溢开来,她笑着说:“我特意给您煲了丹参三七鸭汤带过来,补气的。”
“妍妍有心了。”景云裳微笑。
沈睿妍转向岑青,余光掠过窗台那抹刺目的明黄,脸上的笑意更加艳丽:“劳烦岑秘书盛碗汤出来。”
岑青本就觉得三人同在一个空间别扭,正好能借此避开。于是点头应下,接过保温桶,退至外间。
她盛好汤,端着汤碗回到里面,这时沈睿妍正柔声道:“我爸爸也一直催我们订婚,只不过景洵实在是太忙了,刚跟TD资本谈好弘科的事,弘杉服务又接了大项目。”
景云裳抚着她的手背:“再忙哪能耽误正事?我们景家祖传的镯子,得赶紧送出去了。”
入夜,南江俱乐部。
萧沛陪沈睿妍用晚餐。
包厢内气氛有些压抑。
沈睿妍提了些要求,但萧沛不愿如此屈尊纡贵被沈睿妍当枪使。况且,现如今他乐见萧景洵明目张胆地留连岑青身边。
水晶吊灯的光彩,照着沈睿妍傲慢纨绔的脸,萧沛无奈摇头,哄劝她:“妍妍,别像个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