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天野放下对讲机,拧开矿泉水瓶时,水珠溅到她鼻尖。岑青无意识地舔了下干裂的嘴唇,这个动作被武天野尽收眼底。
他得意地捏起对讲机:“大哥,这女人快吓破胆了。”他故意把半瓶水倒进她面前的水泥裂缝,“今天必须好好玩儿一玩儿她,给大哥把这口恶气出了。”
说完,他示意孙虎割断岑青脚踝绳索。
不料孙虎误将手部绳索一并割断。
“蠢货!”武天野厉声呵斥,“谁让你解手上的?”
孙虎动作一顿,皱眉道:“不解手上的怎么让她自己爬上去?”
这时对讲机传来催促:“磨蹭什么!萧景洵带着沈凤义快到了!”
麻绳松开,岑青的双臂像被抽了骨头般垂落。她盯着自己青紫的手腕,两只手因长时间缺血呈现出诡异的灰白色,试着蜷缩手指时,发现一时无法控制动作。
白色针织衫沾着干涸的血迹和泥浆,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岑青咬牙用别扭僵硬的手指勾着袖管慢慢往上套。等她穿好针织衫,孙虎已经不耐烦地碾着水泥碎屑,呵斥她快点自己爬上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水泥台被晒得发烫,四层楼的高度让风裹着热浪往上涌。她怕站起来腿一软就会掉下去,索性跪坐着,把身体重心压在大腿根。
膝盖的伤口嵌入砂砾也没感觉似的,只顾着用手死死扣紧水泥台边缘。也不敢睁眼,睫毛上的汗珠在不停颤动。身体的疼痛在生死面前不值一提。
等岑青克服了恐高再睁开眼时,正好看见沈睿妍站在一米外的水泥台边缘。
这个向来精致的女人此刻多少有些狼狈,衣服脏兮兮,被胶带撕破的嘴角带着鲜红的伤痕,发丝黏在汗湿的脖颈上,却像在画廊看展似的眺望着远处。
有一种莫名的疯癫。
两个绑匪正举着望远镜张望厂区大门。
岑青匍匐在滚烫的水泥台,一寸寸、慢慢地往香樟树方向蹭。太阳炙烤着,汗珠顺着下巴滴在台面上,瞬间蒸成白印。
“野哥!有辆黑车停门口了!”孙虎扯着嗓子喊,“下来了两个人!”
武天野骂骂咧咧调整望远镜焦距:“不就是大哥说的那个沈老头……不足为惧,开始干活了。”
话刚说完,两人便听到一声石头滚落的声音,同时回头,发现岑青挪了不少距离。
武天野指着她骂:“你他妈乱动什么?”
“离她远点舒服。”岑青看着绑匪扭曲的脸,故意露出个讥讽的笑,“你们见过哪个小三爱离原配那么近的?”
武天野啐道:“蠢货,死到临头了还想着争风吃醋。”
厂区入口。萧景洵搀着沈凤义跨出车门,年逾花甲的老人脚步虚浮,却执意要亲临现场。
两人一路穿过杂草碎石,顺利到达锈迹斑斑的钢架楼梯。萧景洵的方向感极强,来前只匆匆扫一眼建筑图纸,此刻便能精准定位。
他们一路上了四楼。
萧景洵一脚踹开天台门,两人一眼便看到站在危险边缘的人。
沈睿妍的碎花长裙在猎猎热风中翻滚飘扬,过往总是熨帖整齐的白衬衫,如今遍布污渍。
她大学时候最爱这么穿,可往昔的她是一只骄傲的白天鹅,何曾有如此落魄的时候。
萧景洵看到她深潭般绝望的双眼,心脏猛地缩紧——这眼神就像十年前,她在窗台时望过来的那一眼。那次,如果不是他及时抓住她手腕,她早已从二十楼坠下。
“妍妍!别犯傻!”他脱口喊出,下意识伸出右手。
沈凤义抓着门框才没瘫软在地,“妍妍啊……有什么委屈不能跟爸爸讲?你要是做傻事,让爸爸一个人怎么活……”
老人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丝绒盒子,颤抖的手却怎么也打不开锁扣,“你之前说想要一颗大粉钻,爸爸……爸爸给你找到了……”他哽咽地几乎说不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