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宛晴的日子突然空了下来,萧淼心血来潮要考研,既不陪她玩也不去上班了。岑青再也没接过她们的来电——自从韩芳那记耳光之后,母女几乎断了联系。
韩宛晴这才意识到,原来维系岑青与家庭的纽带全凭她自愿——当她不愿再踏进家门,所有牵绊便自然消散。
韩芳仍在为女儿最后那句决绝的话置气,她和妈妈劝姨妈给岑青打个电话,她总是说:往后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岑永利对女儿近况漠不关心,只为愈演愈烈的流言蜚语头疼。韩宛晴看到茶室里烟灰缸里堆满烟头,姨父怒斥:外头传得这么难听,她倒躲清净!
当初为催汪辉还钱一时冲动撺掇家人逼迫岑青,如今钱回来了,韩宛晴偶尔也会生出些悔意。
之前听说岑青要调回总经办,她先是担心得罪表姐会被穿小鞋,转念想到表姐向来心软,说几句好话就能哄好,表姐回来自己在公司就重新有了倚仗,便又雀跃起来。可没等来好消息,先是听说表姐休假,后来又传调去弘杉服务集团。
知道岑青与岑波关系亲近,她试探着向表弟打听近况。但岑波暑期训练营任务繁重,难得回家,回家了也守口如瓶。少年背着书包钻进自己房间,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给她。
当萧淼和岑青都不在身边,韩宛晴才发现萧景洵根本不在她能仰望的维度里。从前那些触手可及的错觉,不过是借着萧淼和岑青的身份蹭到的边角料。作为总经办最普通的职员,她甚至不可能出现在萧景洵的视野——这两周之所以得知萧景洵去欧洲出差,还是那次走得晚偶然间听到许浩的电话。
最煎熬的是连个说闲话的人都不剩了。
高研会结束后那几天萧淼还没走,她们还能在茶水间角落八卦。某次萧淼喝奶茶时盯着玻璃幕墙外的云发呆:“突然觉得,我哥说不定没他自己以为的那么讨厌甜甜姐。”
“怎么说?”韩宛晴来了精神,可萧淼只是吸出几颗珍珠嚼着,最终岔开了话题。
其实这个问题韩宛晴从初见时就憋在心里。
洗手间镜子映出她今天淡雅的妆容,总经办新来的实习生刚刚还夸她漂亮。哪次和岑青同框,自己不是更明媚鲜妍?有一次她在家里抱怨,母亲边熨衣服边感叹:“你们小姑娘总盯着细节看,像萧景洵那样的男人,反而觉得岑青木讷温顺才是好的。穿得清纯不惹眼,垂着眼睛不声不响的,最招人怜惜。”
她开始试着将衣橱里的M家短裙换成碎花长裙,连发圈都换成最朴素的黑色。
两周多前电梯里遇见萧景洵那天,男人被高管们簇拥着走进。韩宛晴明明能闻到若有若无的独属于他的香气,却只能被人群挤开退到墙角。
如今站在镜子前,她看到镜中的身影哪怕衣着简单都难掩婀娜,可那些关于“温柔腼腆更勾人”的理论,连验证的机会都没有。
回到总经办,空调开得太低,韩宛晴刚披上一件开衫,陈红梅突然惊叫:“快看微博!”
五六个脑袋瞬间聚在手机屏前。
九宫格首图是萧景洵横抱着穿粉色POLO衫的岑青,中间穿插着他与李谦益进出和平苑的偷拍照、他抱着岑青挂急诊的照片,压轴的卧室照里,男人鼻尖轻蹭着怀中人泛红的脸颊,还有那扎眼的、落在她唇上的吻——而女主角始终闭着眼睛,像是高烧昏睡。
转发已经过千,评论区炸出几十条“小三去死”,岑青的姓名已经暴露无遗。
“这不是岑助吗?”实习生指着陈红梅的手机屏幕惊呼。
韩宛晴盯着岑青病态潮红的脸,浑身发冷,好似又回到当年,发现她的身份照片被原配曝光在网上。
她躲进消防通道拨通岑波电话,少年听到“网暴”二字瞬间破防:“他们就差扒出弘杉国际医院VIP病房号了!当初要不是你逼着她去求萧景洵,我姐早跟姓萧的断干净了!现在搞成这样,你满意吗?!”猛地意识到说漏嘴,又恶狠狠补了句:“敢告诉我爸妈,我跟你没完!”
VIP病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