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说出去打个电话。”
岑青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冯叔身边,接过他手里那几个还没挂好的小灯笼,帮他一起挂。
她注意到,景云裳的脸色比上次晚宴时看着更差了些,但她的情绪却明显很好,尤其是看向萧弘杉时,眼里带着柔和的亮光。
四个人在前厅忙碌了一阵。景云裳停下手,转头轻声问萧弘杉:“想不想听我弹首曲子?”
萧弘杉一时怔忪,接着脸上竟难得地,露出一丝类似羞涩的神情,点了点头。
冯叔立刻手脚麻利地去准备了水果和茶点,请大家移步小厅。
小厅里,景云裳在琴凳上坐下。
冯叔请萧弘杉坐,他却摆摆手,不肯坐,就那么站在景云裳的身旁,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身上。
视线扫过窗外时,瞥见了小花园里儿子的身影,便对岑青说:“甜甜,去把你景洵哥叫进来。大过节的,又一个人跑外面吹冷风。”
岑青点头应下,转身往外走。
隐约听到身后萧弘杉对景云裳抱怨,语气些许无奈:“从小到大都这德行,就他特殊。逢年过节大家都热热闹闹聚在一起,他不是一个人在外面吹风,就是提前走人。”
景云裳温婉地笑了笑:“景洵啊,吃软不吃硬,得以柔克刚。不过你们父子俩的脾气,真是一个赛一个的硬。”
萧弘杉也笑了:“确实,以前都是我们俩大吵一场,然后妍妍去给他撒娇,说好话,才能把人哄回来。真亏了妍妍能忍得了他那臭脾气。”
岑青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继续向外走去。
来到小花园,萧景洵正站在那里,深蓝色飞行员夹克,黑色高领毛衣和黑色长裤,双手插兜。这身装扮比平日里的西装更衬得他身高腿长,肩宽腰窄。
岑青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下,说:“萧伯伯和景阿姨叫你进去。”
萧景洵侧过头,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岑青没动:“快进去吧,大家都在等你。”
“过来。”
岑青抿了抿唇,直觉没好事:“干嘛?”
他不耐烦了,长臂一伸,直接将人拽进怀里,低头,哑声说:“没烟抽,烦。让我亲亲。” 说完,不由分说地扶住她的后脑,吻了下去。
他的舌尖有薄荷的凉意。
那清凉迅速浸染了她口中的每一个角落。
岑青发出不满的鼻音,手握成拳捶打他的肩膀,使劲推,却推不开。
她气急,张嘴想咬。
萧景洵对她这招熟悉得很,立刻退了出来,笑着威胁:“敢咬我舌头?嗯?等会儿我就去找你景阿姨、你萧伯伯告状,说你不让亲,还咬我舌头。”
岑青气得要命,她知道这人绝对干得出这种混账事。
她身子使劲往后仰,推着他,“你别闹了!大家都在里面等着呢!”
萧景洵把人重新捞回来,低声哄着:“乖,嘴张开。”
“我给你找烟去。”岑青撇开脸躲闪。
他低笑,气息拂过她的耳畔:“不要烟,要你。”
等两人回到小厅,景云裳笑着看过来:“怎么去了那么久?快来,就等你们了。”
景云裳似乎还有些紧张,在琴凳上坐了好一会儿,调整了呼吸,才开始弹奏。
美妙的音符从她指尖流淌出来。
岑青不懂钢琴,却能感受到这是一首旋律轻快、充满阳光的曲子。
她看着眼前这一幕:景云裳面带温柔的微笑,萧弘杉专注而深情地凝视着她,眼中似乎有泪光闪动。
忽然觉得有些伤感。这位大美人,终其一生,期盼的就是这样平凡温馨的时刻吧。只是不知道,这份幸福能持续多久。
但她转念一想,也无需伤感。
景阿姨终究是完整地拥有了爱人的陪伴,哪怕不知明天如何,也不知这明天能有多长。
世间多少恋人始于甜蜜,最终却终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