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萧景洵像过去一个月里的每一天一样,在这座城市里漫无目的地游荡,随意走进一家酒吧买醉。
这间酒吧选的不称心。
邻座是一群高中生模样的年轻人在抽烟喝酒,看起来像是趁着高三前的暑假出来狂欢的未成年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
烦人的是,话题始终围绕着“弘杉集团”打转。
萧景洵在心里冷笑,照现在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弘杉集团能在萧沛手里撑过一年,都算萧沛有本事。
然而当他听到一个名字时,周身气压瞬间低下去。
那个被众人簇拥吹捧的男孩,竟然是曾俊豪!
去年岑波被推下楼时,曾俊豪已经年满十六周岁。萧景洵请的法律团队坚持不谅解、不接受赔偿,最终曾俊豪被判了一年有期徒刑。
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
看他那一脸嚣张的样子,估计是他那个破产的父亲又找到了新的门路。
曾俊豪翘着二郎腿,留着寸头,耳廓上钉着一排耳钉,满口脏话,正在大放厥词:
“我表姑可是沈睿妍!现在,我表姑父马上就要当上弘杉集团的董事长了!萧景洵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出身低贱的私生子,仗着那张脸,指不定是靠什么卖屁股的肮脏交易才混到今天。
我告诉你们,这人水平差远了!去年要不是他故意搅黄了我表姑父地产扩张的提案,现在弘杉集团的股价早就翻了一番!”
有个女孩小声嘀咕:“但是他长得实在太帅了……”
曾俊豪顿时火冒三丈,猛地砸碎手中的酒杯:“你他妈真肤浅!就知道看脸!跟了那种人,到时候沦落到和他一起卖屁股,我看你这臭娘们还看不看脸!”
女孩吓得不敢再吱声。
曾俊豪却还不解气,站起来指着女孩的鼻子骂道:“你们女的都一个德行!你他妈就跟岑波那个婊子姐岑青一样!为了钱和那张脸就去给人家当小三、做小妾,到头来什么也捞不着,还要被萧景洵送去伺候那些老头子!你他妈就跟岑青一样下贱,就该——”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曾俊豪感觉后脑一阵剧痛,顿时头晕目眩。
他伸手一摸,满手温热粘稠,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灯光扫过,看清自己满手是血。
他恶狠狠地回头:“哪个不长眼的敢动老子……”
转过头,只见隔壁卡座里坐着一个男人。
那人胡子拉碴,消瘦了许多,身上不再是昂贵的西装,只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长裤,但那嚣张的气势丝毫不减,反而比以往更加冷峻骇人。
曾俊豪一眼就认出那是萧景洵。
萧景洵端起酒杯,手腕上的红绳往下滑了一截。
他喝酒时抬眼盯住曾俊豪,眉骨低压,眼神像一头即将扑杀猎物的野兽,吓得曾俊豪下意识想要躲闪。
但下一秒,曾俊豪突然想起,这家酒吧是他表姑投资新开的场子,表姑和表姑父此刻正在楼上玩。
想到这里,他立刻又狂起来,指着萧景洵破口大骂:“你他妈……”
刚吐出三个字,只见萧景洵手一扬,酒杯飞来,速度极快,曾俊豪根本来不及躲闪,被结结实实砸中额头。
他又疼又气,捂着额头,龇牙咧嘴地抄起一个酒瓶,对着他的酒肉朋友们喊道:“兄弟们给我上,干死这个杂种!”
一群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少年呼啦啦地冲了过去。
萧景洵垂眸,把裤子口袋里的绿色笔记本拿出来,安稳地放在沙发角落,缓缓站起身。
曾俊豪第一个冲到萧景洵面前,扬起手臂,酒瓶就要抡下。
萧景洵侧身避开,左手眨眼间探出,一把揪住男孩价格不菲的衬衫前襟,猛地向下一拽!
巨大的力量让曾俊豪瞬间失去重心,整个人向前扑跌。
萧景洵右手顺势猛地按住了他的后颈。
没有警告,没有废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