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原本精心准备的商务宴请,转眼变成了温馨的家庭聚餐。
安安可开心了,整个中午都赖在妈妈怀里,像块小年糕似的粘着。
陈梓乔和陈妈妈也挺高兴,他们还是第一次来这种人均消费好几千的高级餐厅。
饭后,五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到大堂等电梯。
安安还非要妈妈抱。
岑青穿着连衣裙和高跟鞋,实在是不太方便,而且这小子快三岁了,也有二十多斤,有点分量。但孩子生病,妈妈总想多给点关爱,还是抱着孩子迈进电梯。
“甜甜,给我吧!”陈梓乔说着,也跟着迈进电梯。
岑青刚要把孩子递过去,安安小嘴一扁就要哭。岑青笑着哄道:“让爸爸抱一会儿嘛,妈妈都抱了一中午了,胳膊酸啦。”
陈妈妈也在一旁笑:“给你录下来,以后娶媳妇了给你媳妇看,你个小哭包、粘人精。”
电梯门在他们一家人的笑语声中,缓缓合上。
几乎就在岑青他们离开包间的同时,对面包厢的门打开了。
萧景洵与龙兴集团董事长并肩走出,身后跟着各自助理。两人相谈甚欢,正商讨着国庆节后的战略合作。
他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面容一如既往地英俊,引得路过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时不时偷看。
谈话间隙,萧景洵的目光随意地向前一扫,看到不远处等电梯的,似乎是一家五口,其乐融融。
就在这时,他隐约听到有人喊了一声:“甜甜。”
下意识地,被分走一丝注意力。
三年五个月零二十四天,整整一千两百七十四天。
弘杉服务在B国的分公司业绩翻了几番,规模都快赶上欧洲区了。
这些年来,他频繁飞往B国,甚至找到了李谦益,在他身边也安插了人。他对李谦益恋爱、结婚、生子的动向了如指掌。
可岑青,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所有线索都断在了那架飞往B国的航班上。
而他的父亲萧弘杉,在其他事情上都对他妥协了,唯独在岑青的行踪上寸步不让。
父子俩至今仍在较劲,老头子对岑青公开举报沈睿妍、严重影响集团一事耿耿于怀,曾扬言就算萧景洵最后找到了她,两人在一起了,他也绝不承认这个儿媳。
每一次,每一次萧景洵听到有人叫“甜甜”或者“青青”,他都会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只不过,每一次都不是她。
渐渐地,他不再有明显的动作,但听到这两个发音,心神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恍惚一瞬。
然而这一次,终于不同。
因为紧接着,他听到了那道刻在骨子里的、无比熟悉的温柔女声。
他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僵硬地缓缓地转过头,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雪白的侧脸,在即将关闭的电梯门缝里一闪而过。
只需一眼便知,此生也无法忘记。
是她!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
可是……
可是他看到她抱着孩子……
可是他清晰地听到了“爸爸”、“妈妈”两个词……
身边的龙兴董事长还在说着什么,但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
在他震颤的视线里,那扇电梯门缓慢地、无情地,发出“轰隆”一声响,沉重合拢。
他心中似乎也有“轰隆”的回响,心里有什么东西,也跟着轰隆一声,倒塌了。
“萧董?您还好吗?”龙兴董事长关切地问。
萧景洵猛地回神,喉咙发紧,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抱歉,胃药好像落在包间了。”
董事长立刻说:“唉哟,您可一定要注意身体。这样,我安排了车,等会让小程陪您先去休息会儿,再陪您去医院看看。”
萧景洵客气地婉拒,坚持将董事长一行人送到电梯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