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微光尚未完全驱散夜幕,上海法租界边缘的废弃葡萄酒庄附近,却已被一种无形的杀机笼罩。
戴笠亲临上海的消息,像一块冰冷的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地下酒窖内,瓦斯灯摇曳的光芒映照着张宗兴凝重无比的脸。
杜月笙带来的消息太过震撼——内部可能还有未被清除的“钉子”,这意味着他们每一步都可能落在敌人的算计之中。
“必须立刻转移!”张宗兴斩钉截铁,“这里不再安全。杜大哥,还有没有更隐蔽的备用点?”
杜月笙眉头紧锁,快速思索着:“有,但需要时间安排,而且动静不能太大。现在全城都是眼睛……”
就在这时,酒窖入口上方,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可辨的——瓦片碎裂声!
“暴露了!”阿明低吼一声,瞬间拔枪。
几乎在同一时刻!
“砰!砰!砰!”
密集的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在酒窖伪装的入口处,木屑纷飞,石屑迸溅!
军统的特务,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精准地找到了这里,并且发起了强攻!
“顶住!”赵铁锤怒吼一声,不顾身上伤势,抄起一把砍刀就冲向通往地面的狭窄石阶。阿明和另外两名还能战斗的弟兄立刻占据有利位置,用手枪进行还击。
子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呼啸穿梭,打在石壁上溅起点点火星。浓烈的硝烟味瞬间弥漫开来。
“他们人很多!火力很猛!”
阿明一边更换弹夹,一边急促地汇报,“入口撑不了多久!”
张宗兴眼神锐利如刀,他迅速判断局势:
“不能从入口硬拼!杜大哥,你说的逃生通道在哪里?”
“在那边!酒桶后面!”杜月笙指向酒窖深处一堆巨大的橡木桶。
“婉清,带郭女士、樱子和雷大哥先走!锤子,阿明,你们断后!交替掩护,从通道撤!”张宗兴语速飞快地下达命令。
没有时间犹豫。
苏婉清立刻和婉容、小野寺樱一起,搀扶起雷震,艰难地向酒窖深处移动。赵铁锤和阿明等人则依托着酒架和石柱,拼死阻击着试图冲下来的特务。
战斗异常激烈。军统的特务显然都是精锐,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火力完全压制了酒窖内的防守。
不断有弟兄中弹倒下,鲜血染红了斑驳的石板地。
赵铁锤如同疯虎,砍刀挥舞,将一名试图冲下来的特务劈翻,但自己肩头也中了一枪,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
“锤子!”小野寺樱回头看到,失声惊呼,泪水夺眶而出。
“快走!”赵铁锤头也不回地吼道,继续疯狂地阻击敌人。
就在这枪声大作、生死一线的时刻,与酒庄仅一墙之隔的弄堂里,寻常百姓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卖豆浆油条的摊主老李,
一如往常地生起炉火,白色的蒸汽在微凉的晨雾中袅袅升起。
他有些疑惑地侧耳听了听隔壁酒庄方向传来的、闷雷般的“砰砰”声,嘟囔了一句:“哎呦,这洋人废园子又在搞什么名堂?拆房子也没这么大动静啊……”摇了摇头,继续熟练地翻炸着金黄的油条。
早起买菜回来的王妈,提着篮子,里面装着水灵灵的小菜和一块豆腐,她小心翼翼地绕过路口突然多出来的几个神色冷漠、穿着黑褂子的陌生男子,心里嘀咕:
“这帮青皮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出来站街了?真晦气……”加快脚步,钻回了自家弄堂。
几个上早课的学生,背着书包,叽叽喳喳地走过,对隐约的枪声和紧张的气氛浑然未觉,还在争论着昨天先生讲的算术题。
市井的炊烟与生活的琐碎,与一墙之隔的血雨腥风,形成了无比突兀而又真实的对比。乱世之中,杀戮与生存,惊心动魄与柴米油盐,就这样荒诞而又残酷地交织在同一片天空下。
地下酒窖内,断后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阿明的手臂被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