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虎坡下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秋日的晨光洒在满是血痕的碎石上,映出一片斑驳的暗红。
幽州易京城外的校场旁,临时搭建的伤兵营里,士兵们正三三两两围坐,有的在擦拭铠甲上的血污,有的在晾晒被硝烟熏黑的战旗,还有的缠着绷带,却仍忍不住比划着日前与袁军厮杀的招式,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得胜的骄傲。
这场持续近月的冀幽大战,虽以张飞、赵云大破袁军、赵云三百里追击斩获无数告终,却也让幽州军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战后清点,一万八千余名精锐将士中,战死一千二百余人,重伤八百余人,轻伤者更是逾千,总损耗达三千余人。
校场东侧的空地上,新立的墓碑排列得整整齐齐,每块石碑上都刻着阵亡将士的姓名与籍贯,风吹过,插在碑前的白幡轻轻摇曳,像是在诉说着未尽的壮志。
赵云身着银甲,正亲自巡查伤兵营。
他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休养的士兵,目光扫过每一张或疲惫或带伤的脸庞,时不时驻足与士兵们交谈几句。
看到一名年轻士兵正吃力地绑着左臂的绷带,赵云快步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布条,熟练地为他重新包扎,温声道:“伤口还疼得厉害吗?伙房今日熬了鸡汤,等会儿让伙夫给你多盛一碗,补补身子。”
那士兵连忙挺直身子,眼中满是感激:“多谢赵将军!这点伤不算什么,等养好了,我还能跟着将军和君侯杀胡虏、保幽州!”
赵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幽州的安稳,还得靠你们这些热血男儿。
” 说完,他转身走向军需营,那里堆放着赵云追击袁绍时缴获的粮草与器械 —— 十万斛粮草、三千副甲胄、五万余件兵器,正由军需官逐一清点登记,一部分将用于补充幽州军的损耗,另一部分则会分发给城中百姓,以弥补战时的物资短缺。
此时的易京城内,百姓们也在忙着重建家园。
街道上,工匠们正修缮被战火损毁的房屋,商贩们重新摆出摊位,孩子们在巷口追逐嬉戏,虽仍有战争留下的痕迹,却已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张飞站在州牧府的城楼上,看着下方热闹的景象,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可转念想到军中的损耗,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 三万袁军俘虏还需派人看管教化,伤兵需要医治,粮草器械需要补充,幽州的根基虽因三胜袁绍而愈发稳固,却也急需一段安稳的时间休养生息。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在幽州军民忙着战后休整之时,北方草原上的乌云已悄然聚拢。
鲜卑大人轲比能的大帐内,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重甲武士们冷峻的脸庞。
轲比能身材高大,面容粗犷,身着兽皮缝制的战袍,手中握着一柄镶嵌着宝石的弯刀,目光锐利如鹰,扫过帐下的部落首领们,沉声道:“袁绍在幽州连吃三败,兵力大损,如今的幽州,已是外强中干!我们若此时南下,定能一举拿下代郡、上谷郡,抢夺粮食、牛羊与奴隶,壮大我鲜卑的势力!”
帐下的乌桓峭王当即附和,他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长长的刀疤,显得格外狰狞:“轲比能大人说得对!袁绍派人送来消息,愿以三千匹战马、五千斛粮草为代价,助我们夹击张飞。
那张飞虽在中原有些名气,可在草原勇士面前,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匹夫!我们集结三万骑兵,定能踏平幽州北部,让汉人知道我们的厉害!”
其余部落首领也纷纷响应,他们早就对幽州的富庶垂涎三尺,如今听闻有袁绍相助,又以为幽州战后虚弱,一个个摩拳擦掌,眼中满是贪婪的光芒。
当日,轲比能与峭王便达成盟约,集结鲜卑、乌桓各部骑兵三万余人,以 “助袁绍复仇” 为借口,兵分两路,向幽州北部的代郡、上谷郡发起突袭。
草原骑兵行动迅捷如雷,不过三日,便已抵达代郡城下。
他们没有攻城,而是分散开来,对代郡周边的村落展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