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百感交集。
那句“师妹，我还没正式收徒……”的提醒，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看着妻子沉浸在母性光辉中的侧脸，只觉任何话语都多余冰冷。
他清了清嗓子。
宁中则却头也不回，随意朝他方向挥手：“师兄你嗓子干就自己去屋里倒水喝嘛，我这会儿忙着呢！没功夫给你倒水！”
岳不群顿时一噎，无奈摸了摸鼻子。
堂堂华山掌门，被彻底忽视了。
他摇摇头。
看宁中则拉两个孩子小手在石凳坐下，自己半蹲面前，掏出丝帕细心擦拭他们脸上泪痕灰尘，絮絮叨叨问着最家常却最熨帖人心的话语：“一个人住山下草寮，夜里怕不怕黑呀？山风吹窗响不响？被子够不够厚？夜里凉，可别冻着了。砍柴挑水累不累？有没有人……欺负你们？跟师娘说，别怕！”
令狐冲小声回答，带着哭过的鼻音。
刘二牛依旧沉默，只是用力地、一下一下点着头，那双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宁中则，盈满孺慕依恋和全然信任。
岳不群看着温馨心酸画面，心头柔软。
默默转身进屋，片刻后端出紫砂茶壶茶杯轻放石桌。
未打扰温情中的母子三人，只给自己倒茶，在一旁石凳坐下静静自饮。
茶香与宁中则温柔絮语、孩子细小应答交织。
不知多久，宁中则似乎终于问够。
她拉着两个孩子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脸上露出满足温暖笑意。
“好，以后就这么定了！”
她轻拍孩子手背，语气轻快笃定。
看向令狐冲：“冲儿，师娘以后就叫你冲儿了，听着精神！”
令狐冲小脸一红，抿嘴笑用力点头：“嗯！”
转向刘二牛，语气更温柔：“你呢，师娘就叫你……牛儿！牛儿好不好？听着壮实！”
这称呼刚出口，一直沉默安静的刘二牛身体猛地一僵！
霍然抬头，迷茫怯懦的眼里瞬间涌起惊愕、抗拒，甚至一丝悲伤！
“不……不是！”
他猛地摇头，声音不大却本能抗拒，“隔壁……隔壁刘三叔，他……他就是这么叫他家的大黄牛的！”
宁中则笑容僵住，化为浓浓歉意心疼。
立刻改口，声音更轻柔：“哎呀，是师娘不好！不叫牛儿！那……就叫你二牛，好不好？二牛？刘二牛？”
“二牛……”
刘二牛喃喃重复。
激动抗拒退去，眼中是深深满足怀念。
他用力点头，嘴角弯起微小暖意弧度。
“好！二牛好！阿妈……阿妈就是这样叫我的……”
声音轻如风。
然而“阿妈”二字滑出，如同无形钥匙，骤然打开封锁心门！
深埋心底日夜啃噬的痛苦记忆——山匪狰狞、凄厉惨叫、浓重血腥、母亲最后冰冷颤抖的身体……所有被强行压抑的画面，如决堤洪水，将他彻底淹没！
“阿妈……阿妈……！”
他猛地抬头，望向宁中则充满关切的脸庞，这张脸与记忆中母亲沾血温柔的脸重叠！
积压无数日夜的恐惧、无助、悲伤和刻骨思念，轰然爆发！
撕心裂肺哭喊如受伤幼兽哀鸣，划破小院宁静！
“哇——！！！”
刘二牛猛挣脱宁中则的手，小小身体剧烈颤抖，坚强伪装土崩瓦解！
他仰头，对着天空，对着华山之巅，用尽全力发出最原始悲恸的嚎哭！
大颗滚烫泪珠汹涌而出，瞬间打湿崭新青衫！
他哭得浑身抽搐，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哭出！
宁中则被惊天悲恸惊呆，随即无边酸楚涌起，泪水再夺眶。
她不顾一切将哭得几乎背过气的二牛重新紧搂怀中，像安抚婴儿般摇晃拍抚：“哭吧……好孩子……哭出来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