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眼底是冰冷的评估与瞬间洞穿的杀机!
东方白心头如冰流滑过:怪不得童百熊那等以力破巧的悍将会在岳不群手上吃亏!这看似君子温润的华山掌门……其内功修为竟已摸到了绝顶的门槛!隐忍如此之深!
岳不群内心警兆狂鸣:伤势已重若此!但此刻……绝非最佳时机!
一念之间!生死天平已无数次摇摆!
东方白眼中血光微敛。念头百转!此际重伤,深陷敌阵,不宜与这等藏剑之人死拼!
猩红长袖一振,真武剑嗡鸣声中幻出三道凄厉寒光!
非实招!全是虚晃!
葵花身法再次施展!身影如鬼魅般贴着华山剑阵外缘飘过!所过之处,几名试图围堵的华山、恒山弟子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剑已断折脱手!人亦被无形气劲撞得倒飞!
红影倏忽!再不留恋!径直穿破左翼!如一道血虹投入远处幽暗的山林!
当暴怒如狂的方正与玄寂携着最后的滔天怒火追至左翼时,除了遍地狼藉的兵刃碎片和倒地呻吟的正派弟子,哪里还有魔教大部队的踪迹?
只有山林深处,传来魔教弟子相互呼应的撤退呼哨声,渐行渐远!
方正大师闭上双目,干裂的嘴唇念诵着佛号,声音苍老而沉重,像承载着整个少林的落日余晖。他枯瘦的手指指向满地残缺的弟子尸体,尤其是那些沾染着暗金血液、属于两位师叔的残破遗物。少林的辉煌,仿佛也被今日的血色彻底染透。冲虚道长默然无语,宽大的道袍上亦有点点血渍如同寒梅怒放。魔教确实损失惨重,但那道受了他一记焚心掌的猩红魅影,其伤势,恐也到了摇摇欲坠的边界。
夜,冰冷地吞噬了少室山的血腥。临时搭起的简陋帐篷内,牛油蜡烛烧得噼啪作响,映照着几张沉重如同塑像的面孔。
方正、冲虚、岳不群、定闲师太、天门道长、莫大先生……以及从头至尾几乎被刻意忽略的左冷禅——他高大魁梧的身躯在角落投下大片阴影,那张冷硬如岩石的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有眼中偶尔掠过的锐利冰芒暴露着他的存在感。
烛火跳跃,在每个人脸上投下不安的抖动阴影,将压抑拉长如深渊的裂缝。
方正缓缓睁开眼,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岳不群身上,声音如同被砂纸磨过:“岳掌门……你……应是最后与那魔头交手之人?”
他刻意停顿,像在咀嚼每一个字的重量:“依你看……东方白的伤势,究竟……如何?”
岳不群端坐如松,青衫衬得他面容温润如玉。面对所有聚焦而来的目光,他端起面前粗陶茶杯,手指微不可察地蜷紧了一下杯壁。水面轻轻晃动。
“这——”他声音平静,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审慎和为难,“左掌门、天门道长诸位师兄亦是联手抗敌……”
他将视线微移,不着痕迹地扫过角落的左冷禅和另一侧须发戟张的天门,“在下……不过是与东方白在乱军中匆匆换了一招。”
他放下茶杯,动作优雅得不带一丝烟火气。
“只是……看他当时一心脱困,无心恋战……应是有伤的。”
结论轻飘飘落下,不着半分力道。是“有伤”,而非“伤得如何”。
方正浑浊的双眼在岳不群清俊的脸上停驻片刻,心底一声不易察觉的叹息滑过。
罢了……岳掌门虽是君子,终究……修为有限。让他去评估东方白那等绝顶魔头的伤势?无异痴人说梦。
方正那如朽木般的目光移向了另一侧——冲虚道长。
老和尚干枯的手掌摩挲着念珠,指尖冰凉,那串百年檀木念珠上仿佛还残留着闭口老僧师弟头颅的血腥气。
“阿弥陀佛!”他声音里的疲惫像山一样沉重,“冲虚道长……我少室山今日蒙此奇耻……两位师叔法驾西归……三百僧众……折损过半……”每一个字都像在滴血,“此际魔焰汹汹,强敌环伺……少林残兵,已难撑大局……”
他浑浊的目光投向冲虚,带着佛门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