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的上房在向他招手:“二牛师弟,真有你的!此计甚妙!一劳永逸!”
风笑更是激动得一拍手掌,眼中满是憧憬:“那还等什么?师兄,师弟,速速出发!我可不想今夜再宿那四面透风的荒郊野庙,或是挤那臭气熏天的通铺大炕!商州最好的天字上房,我风笑今夜是住定了!”他对舒适环境的渴望,此刻成了最强劲的驱动力。
二牛见两位师兄师弟斗志重燃,心中一定,迅速收起地图:“师兄,师弟,随我来!咱们沿此官道,一路向西疾行!”他辨明方向,当先迈开大步,身影在夕阳余晖下拉得老长,透着一股奔赴战场的决绝。
三人再无多言,将仅剩的干粮分食几口,便运起华山派轻身功夫,足下发力,如三支离弦之箭,向着西面层峦叠嶂的群山深处疾驰而去。
身影很快融入苍茫暮色,只留下官道上扬起的淡淡烟尘。
崎岖的山路在脚下飞速倒退,密林深处光线愈发昏暗。
当最后一抹残阳的余晖被巍峨的山脊彻底吞没,深沉的暮霭笼罩四野时,二牛猛地停住脚步,抬手示意。
前方不远处,一片陡峭的山崖下,借着初升的朦胧月色,隐约可见一片依着山势搭建、错落有致的简陋木屋群落。
几处窗口透出昏黄摇曳的灯火,更有一阵粗野的喧哗笑骂声,夹杂着浓烈的酒肉气味,随着山风隐隐飘来。
二牛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指向那片灯火处:“师兄,师弟,我们到了。此地便是黄云寨。”
令狐凑到一块山石后,探头向那山寨张望。
月光下,山寨大门处似乎有两个抱着兵刃、歪歪斜斜靠着的黑影。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声音里带着初临战阵的紧张和跃跃欲试:“师弟,山寨就在眼前!咱们现在……该如何行事?是直接杀将进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指节微微发白。
二牛没有立刻回答。
他靠在一块冰冷的山岩背后,胸膛微微起伏,深深吸了几口带着草木和夜露气息的冰凉空气。
这份地图,这份标注着五个血债累累匪巢的地图,是王师叔郑重交付于他的。
这不仅是一次试炼,更是一把钥匙,一把开启他复仇之路的钥匙!
十年寒暑,闻鸡起舞,那刻骨的恨意早已融入每一次挥剑、每一次吐纳!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
他摊开地图,借着微弱的月光,手指再次抚过那“黄云寨”三个朱砂小字,眼神骤然变得冰冷锐利,仿佛淬火的刀锋。
二牛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肃杀:“王师叔交代得清楚,这五处匪巢,皆为祸一方,恶贯满盈,必须连根拔起,一个不留!他给了我两条路。”
风笑也凑了过来,紧挨着二牛,声音里既有好奇,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哪两条路?”
二牛的目光如同寒冰,扫过远处山寨的轮廓:“第一条路,只诛首恶,擒贼擒王。取其魁首性命,余者或可驱散,或可收编,以观后效。”
令狐追问:“第二条路呢?”
二牛的声音陡然转寒,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冰碴:“第二条路,全寨皆剿!斩草除根,鸡犬不留!除恶务尽!”
风笑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令狐也沉默了,只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直接杀进去?这念头简单粗暴,但真要面对血光飞溅、生死相搏的场面,他握着剑的手心,已不由自主地沁出冷汗,微微颤抖起来。
二牛没有再看他们。
他猛地站直身体,将地图仔细叠好,重新贴身藏起。
这个动作,仿佛一个无声的宣告。
他选择了那条路——那条最决绝、最不留余地、也最符合他心中那团燃烧了十年复仇之火的路!
全寨皆剿!
十年的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