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的风裹挟着硝烟味，吹得防御工事上的帆布猎猎作响。石岳正带着队员加固反坦克壕，钢钎砸进岩石的闷响此起彼伏，每个人脸上都凝着备战的凝重。林墨曦站在高地眺望，远方地平线隐约涌动着灰黑色的浪潮——那是变异兽群与黑石残部的先锋，最多再过三个时辰，就将抵达谷口。
掌心的时间之力还残留着与顾临渊交锋后的滞涩，林墨曦轻轻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转头却见苏医生扶着一位老人走来，老人怀里抱着个豁了口的陶盆，盆里一丛嫩绿色的菜叶格外扎眼。
“首领，张大爷说有东西要给你看。”苏医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被称作张大爷的老人头发花白，额角还沾着泥土，他小心翼翼地将陶盆递到林墨曦面前，语气带着孩童般的雀跃：“首领你看，活了！真的活了！”
陶盆是捡来的废料，边缘磕得参差不齐，盆底还钻了几个漏水的小洞。但盆里的泥土却被打理得松软平整，一株小白菜亭亭玉立，叶片肥厚翠绿，叶脉间泛着淡淡的灵能光泽——那是良性变异的征兆，生长周期至少缩短了一半。
林墨曦的目光顿了顿。末世以来，土地污染、灵能紊乱，植物要么枯萎坏死，要么变异成噬人的怪物。这株在破盆里扎根的小白菜，像是在绝望的土壤里硬生生钻出来的光，刺眼却暖心。
“前儿个在谷里捡了这破盆，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就挖了点溶洞附近的土。”张大爷搓着手上的泥，絮絮叨叨地说，“没想到啊，才五天，就长这么大了。这可是末世里第一口新鲜菜，我想着，给食堂熬锅汤，让大伙都尝尝鲜，也提提气。”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几声咳嗽。几名刚从伤病员营出来的战士，正靠着岩壁休息，他们身上的绷带还渗着血，脸色苍白却望着陶盆里的小白菜，眼神亮了起来。
林墨曦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这些日子，她满脑子都是防御、厮杀、生死，却忘了，人们之所以拼死战斗，所求的不过是一口热汤、一片绿荫、一个能安心种菜的角落。她指尖泛起淡金色的时间光晕，轻轻扫过小白菜，没有加速生长，只是抹去了叶片上沾染的尘土。
“好。”她点头，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送到食堂去吧，让大伙都尝尝。”
张大爷喜出望外，抱着陶盆快步离去，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许多。苏医生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道：“自从主基地没了，大伙心里都憋着股劲，这株白菜，倒是给沉闷的气氛松了松。”
林墨曦没有说话，转身走向食堂的方向。远远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混合着米粥的暖意，驱散了空气中的硝烟味。食堂门口，张大爷正指挥着炊事员清洗白菜，那株小白菜被小心地摘下来，叶片水灵，根部还带着湿润的泥土。
“大爷，这菜真能吃吗？变异的东西会不会有问题？”一名年轻战士忍不住问。
张大爷拍着胸脯：“放心！陆医生看过了，这是良性变异，不仅没毒，还含着灵能呢，吃了补身子！”
林墨曦顺着声音望去，陆晨光正站在食堂角落，帮着伤员盛粥。他刚从灵能泉眼回来，脸色虽还有些苍白，但周身的生机之力已经稳定。察觉到林墨曦的目光，他抬头望来，眼神复杂，有愧疚，有感激，还有一丝不敢直视的闪躲。
粥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炊事员将切碎的白菜叶倒进锅里，绿色的菜叶在乳白色的粥汤里翻滚，清香瞬间弥漫开来。伤员们排着队，每个人的碗里都分到了一勺带着白菜的粥，热气氤氲中，一张张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真好喝，好久没尝到这么鲜的味道了。”一名断了胳膊的战士喝着粥，眼眶有些发红。他是从主基地逃出来的，家人都死在了黑石军团的屠刀下，这碗热汤，像是给冰冷的心添了一把火。
林墨曦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掌心的滞涩渐渐消散。她想起主基地里那盆被战火摧毁的变异生菜，想起老太太塞给她的搪瓷缸，想起孩子们画在墙上的太阳。这些看似无用的美好，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