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谷口的履带板,谷里就飘着股说不出的压抑。老铁匠的锻造炉烧得通红,铁水“滋啦”浇在模具上,溅起的火星落在他胳膊的烫伤上,他却没哼一声,只是把刚锻好的长柄刀往地上一戳,刀刃映着晨光,亮得刺眼,却没了之前的锐气——昨晚东边传来消息,浪港最后一个哨塔塌了,无线电里只传来一句“触手……到了……”,就没了声。
林墨曦蹲在溶洞门口,手里攥着两块碎片——一块是顾临渊的信标残骸,一块是自己的时间碎片,淡金和淡紫的光缠在一起,却没了之前的对抗,只是微弱地晃着,像风中快灭的烛。阿海躺在旁边的草垫上,还没醒,嘴里断断续续呓语:“蓝光……又近了……触手……卷着船……”
“首领,通信兵又收到卫星图了。”陆晨光走过来,手里的纸皱得不成样,脸色比纸还白,“太平洋的‘岛’……不对,是浊流之主的甲壳,蓝光频率快得吓人,之前十秒闪一次,现在五秒一次,而且……而且它在往西边动,朝着咱们这边的大陆架!”
林墨曦接过纸,图像比上次更清晰,甲壳上的幽蓝光点连成了线,像一张网,正慢慢往西收。她指尖划过图像上的海岸线,前世的记忆猛地撞进来——那年浊流之主就是这样,蓝光连成网,然后海啸就来了,卷走了她身边所有的人,包括那个给她半瓶水的阿姨。当时她不懂,现在才明白,那网是在锁定大陆架,一旦收紧,整个东边的海岸都会塌。
“石岳呢?”林墨曦抬头,声音有点哑。
“在东边哨塔,盯着呢。”陆晨光指了指东边,“他说昨晚看见天边有幽蓝的光,一闪一闪的,地也震得更勤了,铁桩都晃得厉害,老铁匠加了四次铁水,才没倒。”
林墨曦站起来,往东边走。哨塔上,石岳举着望远镜,断刀插在腰间,袖口的绷带渗着血——昨晚加固履带板时被铁屑划的。见林墨曦上来,他递过望远镜:“首领,你看东边的天,那光越来越亮了,不是星星,是浊流之主的蓝光,离咱们越来越近了。”
望远镜里,天边果然泛着层幽蓝,像蒙了层脏玻璃,每隔五秒闪一次,每次闪,地面就震一下,哨塔的木杆“咯吱”响。林墨曦放下望远镜,胸口的伤疼得她直皱眉,却突然想通了——之前和顾临渊争理念,争秩序和希望,可现在,要是浊流之主来了,别说秩序和希望,连人类都没了,争这些还有什么用?
“石岳,你说,顾临渊……是不是见过这东西?”林墨曦突然问。
石岳愣了愣,挠了挠头:“他不是说第三次重生见过吗?还说知道这东西的弱点。咋了,首领,你想……”
“想联系他。”林墨曦点头,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之前咱们和他是理念之争,可现在,是物种存亡。他有经验,有对抗这东西的办法,咱们只有联合他,才有机会挡住。”
“啥?”石岳差点把望远镜摔了,嗓门一下子高了,“联系他?他之前杀了二柱,伤了那么多弟兄!现在主动联系,万一他耍花样,把黑袍引来咋办?”
“不会。”林墨曦摇头,指了指天边的蓝光,“他比咱们更怕这东西,他重生三次,每次都死在远古存在手里,黑袍只是利用他,要是浊流之主来了,黑袍也挡不住,他不会拿自己的命耍花样。”
她顿了顿,看向英烈墙的方向,墙上的“英雄永存”四个字在晨光里泛着光:“二柱的仇,弟兄的伤,我没忘。可现在,要是挡不住浊流之主,英烈墙上的名字,就真的白刻了,咱们守的谷,种的玉米,都得被海水吞了,到时候,谁的仇都报不了。”
石岳攥着断刀,指节发白,过了好久,才闷声说:“俺听首领的。但俺得跟着,要是他耍花样,俺第一时间砍了他!”
林墨曦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带你去。”
回到溶洞,林墨曦把顾临渊叫到里面,没让其他人进。顾临渊手里还拿着块铁桩的碎片,上面沾着灵能草的汁,见林墨曦脸色凝重,他也收起了平时的冷淡:“出事了?”
“嗯。”林墨曦把卫星图和信标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