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行了简单的流水线作业:
1. 下料与初锻: 学徒们按照标准尺寸切割铁料,然后由水力锻锤进行初步锻打,形成统一的雏形。
2. 精修与开刃: 锻打好的雏形被固定在特制的夹具上,由熟练工匠在水力砂轮上进行打磨和开刃,确保刃口角度和锋利度一致。
3. 淬火与回火: 由经验最丰富的老师傅统一掌控火候,进行淬火和回火处理,保证硬度和韧性的平衡。
4. 检验与装配: 最后,有专人用标准砝码和卡尺(苏俊朗设计的简易版本)进行抽检,合格的箭簇才被允许安装到统一规格的箭杆上。
同样的理念被应用到枪头的生产上。
很快,工坊内就出现了一条条分工明确、节奏紧凑的生产线。
不再是每个工匠独立完成一件作品,而是每个人负责一个环节,如同精密的齿轮般协同运转。
生产出的箭簇和枪头,尺寸、重量、形状几乎一模一样,装在制式的箭杆和矛杆上,组成的箭矢和长枪,其一致性让前来领取军械的闯军老兵都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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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意味着士兵们不需要频繁调整瞄准习惯,齐射时弹道更集中,近战搏杀时手感更统一,整体战斗力得到了细微却重要的提升。
在稳定了基础兵器的生产后,苏俊朗将目光投向了更复杂、也更具战略价值的领域——
火铳。
他抽调了铁匠组最精干的几名工匠,以及学者组的赵弘文、周墨和略通拉丁文的冯远,组成了一个专门的“火器研发小组”。
他们的首要任务,是彻底吃透现有的技术。
工坊里堆放着不少从明军手中缴获的各种火绳枪,从精良的鸟铳到粗糙的三眼铳,应有尽有。
小组的工作间里,灯火通明。
一张巨大的木桌上,摊放着一支被完全拆解的精制鸟铳,每一个零件都被小心地摆放好,旁边用毛笔标注着名称和推测的功能。
赵先生和周墨负责测量尺寸、绘制极其精细的剖面图和三视图;
冯远则努力辨认铳身上可能存在的西洋铭文或标记;
工匠们则仔细研究每个部件的铸造、锻造和加工工艺。
苏俊朗则在此基础上,提出了更进一步的构想。
他指着火绳枪那复杂且易受天气影响的点火机构,对小组成员说:
“火绳点火,风雨难行,装填缓慢,且易暴露目标。
我们能否设计一种更可靠、更快捷的击发方式?”
他拿起一块燧石(从抄没的物资中找到),又指了指枪机的位置,画出了一个极其简陋的示意图:
“譬如,用一块坚硬的燧石,通过弹簧机括的力量,快速撞击一块特制的钢片,产生火花,直接引燃药池中的火药……
如此,或可省去点燃火绳的步骤,提高射速和可靠性。”
这个想法,无疑是超越时代的。
燧发枪的原理对于苏俊朗而言是常识,但对于这个时代的工匠和学者来说,却如同天方夜谭。
弹簧的力度、燧石的质量、击砧的角度、药池的密封……
每一个细节都是巨大的技术挑战。
小组的成员们听得目瞪口呆,既感到不可思议,又被这大胆的构想所吸引。
他们知道,这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但苏俊朗指明了方向,剩下的,就是靠他们无穷的耐心和一次次失败的实验去摸索了。
军工坊的运转逐渐步入正轨。
水力机械的轰鸣声、锻打的撞击声、打磨的嘶嘶声、以及人们专注工作的低语声,交织成一曲充满工业力量感的交响乐。
一捆捆标准箭矢、一箱箱制式枪头被不断生产出来,迅速装备到刘宗敏麾下的部队中。
士兵们发现新领到的箭矢准头更好,长枪更趁手,对这座神秘工坊的产出赞不绝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