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空洞地重复“苏军师说”,而是结合实例,尽量用最浅显的道理解释:
“诸位请看,若一桶好粥中落入一粒鼠粪,整桶粥皆不可食。
伤病亦是此理。
一人染疫,若不隔开,很快便会传遍满营!
届时悔之晚矣!
隔离非为放弃,实为集中救治,保护大多数!”
她更是以身作则,事必躬亲。
她每日第一个用酒精净手,最后一个离开;她亲自为最严重的伤员清创换药,演示蒸煮器械的流程;她甚至不顾劝阻,多次进入隔离区,探望被隔离的病患,亲自喂药喂水,用行动证明隔离不是为了抛弃。
然而,仅凭说服和榜样,在根深蒂固的观念面前,力量仍显薄弱。
关键时刻,来自上层的强权干预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刘宗敏听闻医院推行新法受阻,想起苏俊朗所言“减少伤亡就是保存战力”的道理,勃然大怒,亲自骑马来到医院门口,对着所有医官、护工和伤兵,发出雷霆般的吼声:
“都他娘的给老子听好了!
这医院里的规矩,是李姑娘和苏军师定的!
就是老子定的!
谁再敢啰嗦半句,嫌洗手麻烦、嫌隔离不近人情,就给老子滚回城隍庙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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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直接军法从事,砍了脑袋干净!
入了这院门,就得守这里的规矩!
违令者,斩!”
刘宗敏的凶名和毫不讲理的暴力威慑,瞬间压倒了所有杂音。
众人噤若寒蝉,再不敢公开反对。
消毒和隔离制度,终于得以强制推行下去。
虽然私下仍有怨言,但行为上已无人敢违逆。
制度的硬性框架搭建起来后,更关键的药物应用便提上了日程。
面对大规模的创伤感染和炎症,传统草药效果缓慢且不稳定。
苏俊朗再次提供了超越时代的思路。
他首先推行的是大蒜素的土法提取与应用。
大蒜在此时本是常见之物,但将其用于抗菌消炎,却是闻所未闻。
苏俊朗指导医院的人,搭建起简易的蒸馏装置,将大量蒜瓣捣碎后加水蒸馏,收集那味道极其刺激、辛辣的馏出液。
得到的液体虽纯度极低,但确实含有大蒜素成分。
“此‘蒜精’水,用于清洗创口,或稀释后内服,可抑制…抑制邪毒滋生,防治溃烂。”
苏俊朗解释道。
李秀宁虽不明其理,但基于对苏俊朗的信任,开始小范围试用。
结果令人惊喜:一些原本红肿流脓的伤口,在用“蒜精”水清洗后,炎症确实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控制,愈合速度加快,虽然过程伴随着剧烈的灼痛感,但效果远比单纯的草药糊糊要可靠得多。
伤兵们私下戏称:
“这玩意儿,‘蒜’你狠!
疼是疼,真管用!”
然而,对于最危重的全身性感染和败血症,大蒜素仍力有未逮。
苏俊朗知道,唯一的希望,在于那传说中的“神药”——
青霉素。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风险极高、且几乎注定过程坎坷的尝试。
苏俊朗只能在最深夜里,与李秀宁和极少数绝对心腹,在医院一角秘密进行。
他凭借模糊的记忆,指导他们用发霉的瓜果(甜瓜、柿子)作为培养基,尝试培养青霉菌。
过程极其不洁,环境开放,污染严重。
好不容易得到一些长满绿毛的培养物,提取过程更是艰难无比。
用水、用油、用极其简陋的过滤方法…得到的液体浑浊不堪,纯度几乎为零,且含有无数杂菌,注射使用无异于玩命。
因此,他们只敢在最危重、已然被传统医官判了“死刑”的伤员身上,进行极其小剂量的口服或极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