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未来税收为担保,承诺足值兑换。
同时,严厉禁绝私铸劣钱,限期收缴旧币,按一定比例(哪怕较低)兑换新钱。
此举虽初期艰难,耗费颇巨,然一旦新币信誉建立,则金融可稳,市场可信,长远之利,不可估量。”
他在奏章最后恳切地强调,这些措施见效虽慢,却是“固本培元”之策,是真正摆脱“流寇”习气、走向“王业”的基石。
与其耗尽库存去支撑一场不知胜负的远征,不如先扎扎实实经营好河洛根本之地。
写罢,他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将奏章密封好,这一次,他选择了相对正规的渠道,通过王府的文书递送系统呈报,希望能被郑重对待。
然而,奏章送入银安殿,便如同泥牛入海,再无回音。
此刻的福王府内,是怎样的光景呢?
李自成正全身心沉浸在他人生最辉煌的时刻。
“新顺王”的冕旒虽已戴上,但登基大典的余热未散,各种繁琐的礼仪、封赏、以及最重要的——
下一步“北伐京师、直捣黄龙”的军事部署,占据了他全部的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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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脑子都是横扫千军、坐上北京龙椅的宏图霸业,对于“工匠待遇”、“商税减免”、“铸新钱”这些琐碎无比、且听起来遥遥无期的“文绉绉”的事情,他本能地感到厌烦和不解。
在他看来,有了刀把子,什么东西抢不来?
何必费那个劲去慢慢生产?
而牛金星,这位“开国宰相”,正忙于巩固自己的权位,忙于安排亲信,忙于起草各种彰显新朝气象的文书告示,更忙于揣摩和迎合李自成那颗急于求成的心。
当他看到苏俊朗这份洋洋洒洒、充满“保护工匠”、“鼓励商贸”字眼的奏章时,嘴角不禁撇起一丝讥诮的冷笑。
“迂腐!
书生之见!”
他将奏章随手扔在堆积如山的文书最底层,对身旁的心腹嗤笑道,
“如今王业初创,正宜乘胜进军,以雷霆万钧之势扫荡寰宇!
苏俊朗却在此大谈什么工商末技,缓不济急!
等咱们拿下了北京城,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何愁没有工匠商人来投?
何必此刻浪费精力于这些微末之事?
真是看不清大势!”
在这对君臣眼中,苏俊朗的奏章,完全是不合时宜的“书生之见”,是“缓不济急”的空谈。
他们追求的,是立竿见影的军事胜利和权力扩张,是攻城掠地带来的即时快感和巨大缴获。
建设?
生产?
那太慢了,太麻烦了,远不如掠夺来得直接痛快。
他们的思维,依然牢牢禁锢在“流寇”的逻辑里,从未真正想过如何经营一个可持续的政权。
几天后,苏俊朗通过隐秘渠道得知,他那份倾注了心血的奏章,连被李自成御览的资格都没有,便被牛金星以“琐务冗杂,勿扰圣虑”为由,直接束之高阁,归类于无关紧要的废纸堆中。
得知这个消息时,苏俊朗正站在熙熙攘攘却又死气沉沉的洛阳街市一角。
他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愤怒,反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凉和绝望。
最后一丝幻想,彻底破灭了。
他看着眼前混乱的景象:衣衫褴褛的百姓在空荡荡的米店前徘徊,几个兵痞正在殴打一个试图用劣钱买布的妇人,远处传来工匠铺子被强行“征用”的呵斥声……
这一切,都与他奏章中描绘的那个有序、生产、流通的图景,形成了尖锐而残酷的对比。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牛金星,而是整个建立在流寇逻辑上的政权机器。
这个机器的每一个齿轮,都浸透着掠夺的基因,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