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个被遗弃的瓦罐)的无声注视下,再也没有人敢公开质疑防疫令,再也没有人敢冲击隔离区,甚至连一句抱怨都不敢发出。
消毒队喷洒石灰水时,民众紧闭门窗,但绝不敢阻拦;
收尸队搬运尸体时,家属默默垂泪,但绝不敢抢夺;
分发口粮时,队伍井然有序,无人敢争抢插队。
每一个指令都得到了执行,但这种执行,伴随着民众惊恐躲闪的眼神和不受控制颤抖的双手。
他们服从的不是政令的合理性,而是对“非人”力量的纯粹恐惧。
一种无形的、冰冷彻骨的隔阂,在苏俊朗、李秀宁乃至整个闯军防疫体系与洛阳百姓之间,悄然立起,厚如城墙,坚如寒冰。
当苏俊朗在少量护卫和沉默的“幽冥卫”跟随下,巡视隔离区时,所到之处,如同帝王出巡,又如同死神过境。
民众无论老幼,尽皆慌不迭地跪伏在地,以头触地,身体抖如筛糠,不敢发出丝毫声响,更不敢抬头与之对视。
仿佛多看一眼,就会招来灭顶之灾。
街道瞬间变得空旷死寂,只有他们一行的脚步声在回荡。
苏俊朗试图开口询问情况,换来的只是更深的叩首和语无伦次的哀求:
“军师饶命!
小的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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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遵命!”
他仿佛不是在巡视自己的防疫成果,而是在检阅一群被恐惧剥夺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傍晚,苏俊朗和李秀宁站在隔离区边缘一处稍高的土坡上,望着下方虽然秩序井然、却死气沉沉、毫无生机的营区。
夕阳的余晖给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涂抹上一层凄艳的红色,却无法驱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冰冷与绝望。
苏俊朗沉默良久,终于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声音中充满了疲惫与无奈:
“秀宁,你看…我们止住了暴乱,控制住了疫情扩散的势头……
却也用这铁血手段,扼杀了最后一点人心。”
李秀宁站在他身侧,清丽的面容上笼罩着浓得化不开的忧色。
她没有看下方死寂的营区,而是将目光投向不远处如同雕塑般静立警戒的几具玄甲身影——
那些被称为“妖兵”的基因战士。
他们沉默、高效、强大,却也冰冷、非人,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她轻轻拢了拢被晚风吹散的鬓发,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先生……
依靠恐惧得来的顺从,如同建立在流沙上的堡垒,一阵风浪可能就会坍塌。
而驾驭这等……
鬼神之力…”
她顿了顿,似乎找不到更合适的词语,继续道:
“妾身虽不通晓先生的神奇之术,但也知世间万物,皆有其律。
力量越是超出常理,其反噬……
恐怕也愈发难以预料。
妾身……
恐其非正道,终遭反噬啊。”
她的担忧,并非针对眼前的秩序,而是指向那力量本身蕴含的未知与危险,以及这种统治方式带来的长远隐患。
苏俊朗默然无语。
他何尝不知?
但在这瘟疫与混乱交织的绝境中,他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科技的理性之光,照不进蒙昧的黑暗,有时不得不借助雷霆与火焰,哪怕这会灼伤自己,也在所不惜。
只是,这被恐惧强行压制下去的平静,究竟能维持多久?
而那蛰伏在基因深处的狂暴兽性,以及民间愈演愈烈的“妖人”污名,又将在何时,以何种方式,掀起更大的波澜?
洛阳的疫情或许暂时被控制,但一场源于人心深处的风暴,正在恐惧的温床上,悄然孕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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