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便是人才。
苏俊朗以“天工院奉旨办差”的名义,直接派人到军中俘虏营和后勤工匠营中挑人。
凡是手艺精湛的铁匠、木匠、漆匠、火药匠,甚至只是手脚麻利、识几个字的学徒,都被强行登记造册,编入天工院名下,集中迁入文华殿周边的值房居住,实则是半软禁起来,统一管理,日夜赶工。
与此同时,他派出机灵的心腹,带着银钱和粮食,秘密潜入北京城的陋巷废墟,寻找那些因战乱而藏匿起来的顶尖匠人。
许以重金,承诺提供庇护和稳定的食物,甚至暗示可以保护其家人,陆续又网罗了一批真正的高手。
藏书掠夺: 知识是力量的源泉。
苏俊朗对文华殿本来的藏书(多是经史子集)兴趣不大,他的目标是更具实用价值的“秘藏”。
他亲自带人,持刘宗敏手令,强行闯入翰林院书库、皇史宬(皇家档案库)以及宫内几处专放“杂书”的偏殿。
面对看守官员的惊恐和阻拦,苏俊朗的理由冠冕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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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陛下研制新式火器、医药,需查考前朝秘录、工巧图谱!”
他不理会那些四书五经,而是将涉及天文历算(《崇祯历书》草稿、星图)、地理方舆(各地图志、边防图)、医药本草(《本草纲目》及大量医案)、工艺技术(《天工开物》?、兵器铸造图谱)、乃至道家炼丹、方术符箓(其中或含有古代化学、矿物学知识)的典籍、抄本、图谱,不分良莠,几乎席卷一空,用箱子整车整车地拉回文华殿。
牛金星的掣肘如此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牛金星。
很快,牛金星便派了一名户部郎中,带着几个账房先生模样的人,以“清点宫产、登记造册”为名,来到文华殿外。
“苏大学士,”那郎中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牛丞相有令,宫内一应器物、库藏,皆需登记入册,以便统筹支用。
您这边搬来的东西,是不是也让我们清点一下?”
苏俊朗早有准备,直接拿出李自成的诏书和刘宗敏的手令,亮在来人面前:
“天工院一切用度,乃陛下特许,刘将军亲准,所为皆是军国紧要之事!
尔等若要清点,自去请示陛下和刘将军!
若耽误了军械研制,影响了前线战事,这责任,是你担,还是牛丞相担?”
那郎中看着诏书上模糊的印玺和刘宗敏那张牙舞爪的手令,尤其是听到“刘将军”三个字,气势顿时矮了半截。
谁不知道刘宗敏是闯王麾下第一悍将,脾气暴躁,杀人不眨眼?
他只得讪讪地笑了笑,说了几句“例行公事,大学士莫怪”的场面话,便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经此一遭,苏俊朗与牛金星之间的矛盾,从暗处的较劲,摆到了明处,彼此心照不宣。
实验室雏形短短数日之内,在苏俊朗雷厉风行、近乎蛮横的运作下,文华殿这座昔日的清雅学术殿堂,彻底变了模样。
庄严的大殿内,高大的蟠龙金柱下,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金属锭、木料、矿石标本。
精美的金砖地面上,摆放着简易的铁砧、风箱、砂轮、钳工台。
从库房搬来的那些西洋自鸣钟被拆解开来,齿轮、发条、轴杆铺了一地,旁边散落着画满奇怪符号和结构的草图。
偏殿和值房被改造成了临时作坊和宿舍。
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拉风箱的呼呼声、研磨药材的碾碎声不绝于耳。
空气中混合着金属锈味、木料清香、硫磺硝石以及一股淡淡的、来自化学试剂的古怪气味。
穿着破烂号衣的工匠和穿着整齐技术服的人员穿梭忙碌,与周围红墙黄瓦、雕梁画栋的宫廷环境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一种融合了皇宫奢华底蕴与工业时代粗犷萌芽的奇特“实验室”雏形,已赫然呈现。
苏俊朗站在大殿门口,看着这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