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软得像笼了层薄纱,裹着城郊的小村,把高立的猎弓映得泛白。他蹲在田埂边,箭搭在弦上,瞄准远处窜过的野兔——弓是用后山的酸枣木新做的,木纹里还带着松香,比当年那柄染血的环首刀轻了太多,握在手里是踏实的暖,而非冷硬的寒。箭尖沾着点晨露,却没当年的戾气,只等着猎物入网,好给双双换些细布,织她惦记的圣火令纹样布。
“高立,回来吃粥了!”
双双的声音从院里飘来,混着柴火的烟,裹着雾。她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里攥着根棉纱,正织着块粗布,布上隐约有圣火令的“云缠枝”纹样——是上次在冰人馆见小昭的碎片后,凭记忆织的,针脚虽歪,却比任何江湖令牌都让她安心。盲杖靠在腿边,杖头系着个小铜铃,是高立用打猎剩下的铜片做的,有风动或人过,就会轻响,比眼睛还管用。
高立收了弓,野兔受惊窜进麦田,他却没追。以前当杀手时,猎物从不会逃脱,现在却觉得,看着生灵跑远,比抓住更安心。他走进院,接过双双递来的粥碗,粗瓷碗里飘着青菜叶,是院里种的,热粥烫得指尖发暖:“今天织的纹样,比昨天清楚多了。”
“你说过,圣火令的纹样能认遗孤,”双双的指尖划过布面,盲眼朝着雾的方向,“我虽然看不见,却能织出来,万一有陌生人来村里,街坊看见这纹样,就知道是自己人。现代陆大哥说‘多份准备,少份慌’,咱们这也算‘乡村版识别符’。”
高立点头,粥碗放在石桌上,指尖碰了碰布上的纹样——这双手,以前沾过血,现在握过弓、耕过田,如今摸着妻子织的布,突然觉得,江湖的刀光剑影,远不如这碗热粥、这块布来得实在。
“有人来了。”
双双的耳朵突然动了动,铜铃轻响,她把布往石桌下藏了藏:“听脚步声,是从侠客岛方向来的,带着兵器,却没江湖人的戾气,像是……信使。”
高立瞬间站起来,猎弓握在手里,却没搭箭。他走到院门口,看见雾里走来个青衫人,肩上扛着个布包,布包上绣着“侠”字,沾着点海腥味:“高立先生,双双姑娘,我是侠客岛的使者。岛主让我送消息——周芷若带着白驼山庄的人,可能会来村里找遗孤线索,说‘凡藏圣火令痕迹者,皆要查’。你们之前接触过碎片,得小心。”
高立的手紧了紧,猎弓的木纹硌得掌心发疼。他以为退隐田园,就能躲开江湖纷争,却没想,圣火令的碎片,竟成了引祸的根。双双却先开了口,声音稳得不像盲眼人:“使者放心,我们会盯着。村里的人都是街坊,谁来了、谁走了,都清楚,不会让他们乱来。”
“你们……不怕吗?”使者愣了愣,他以为这对平凡夫妻会怕,却没见半分慌。
“怕过,”高立笑了,把猎弓靠在门边,“以前怕长乐帮,怕魏忠贤,现在不怕了。现代陆大哥说‘平凡人也能护正义’,我们虽不是大侠,却能守好家门口的线。你看,王阿婆的铜锣挂在门口,李大叔的镰刀磨得亮,张小子带着伙伴在村口盯梢,比江湖门派的暗桩还用心。”
使者走后,雾渐散,阳光洒在田埂上,把麦苗映得发绿。高立扛着猎弓,挨家挨户敲门——王阿婆在家喂鸡,他教她“见陌生人敲铜锣三下”;李大叔在磨镰刀,他帮着把镰刀绑在门槛边,“来人推门就会掉下来,能拖延时间”;张小子在晒稻谷,他教他“记陌生人的鞋印,带泥的是外乡来的”。像现代的“社区安防培训”,却带着田园的烟火气。
“高立哥,你以前是杀手,还怕这些人?”张小子扛着锄头,眼里带着崇拜,“我要是会武功,肯定跟他们硬碰硬!”
高立摸了摸他的头,笑:“以前不怕杀人,怕连累人;现在不怕连累人,怕村里的人受伤害。不一样的。你看,这田埂边的陷阱,是我打猎时挖的,稍微改改,就能困住人,比武功管用,还不伤性命。”他指着田边的土坑,上面盖着稻草,“这叫‘非暴力防御’,现代陆大哥教的。”
双双坐在院里,织布的手没停,布上的圣火令纹样越来越清楚。她的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