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山的日出是从松尖爬出来的,淡金色的光穿透晨雾,像把温柔的刀,劈开锁龙窟上空的冷霾。巨石在晨光中泛着青黑的光,“东宫为匙,圣火为引”八个字被照得发亮,笔画里藏着的细痕——那是燕南天刻字时故意留的圣火纹路,此刻正泛着极淡的金芒,像在等待被唤醒。
小昭站在石前,麒麟佩用红绳系在掌心,平时温温的,此刻却像揣了块刚出炉的酥饼,暖意顺着指缝往指尖爬。她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触“东宫为匙”的铭文,佩身的金光“嗡”地漫开,像流水般裹住字迹,字里的纹路竟跟着亮了,像沉睡千年的蛇慢慢睁开眼。
“注入圣火,慢着点。”杨过的声音裹在晨雾里,他从怀中摸出圣火令残屑,指尖捏着那片指甲盖大的金片,残屑刚靠近铭文,就“滋啦”燃起淡金火苗,“顺着纹路走,别快,这圣火认血脉,乱了会反噬。”
小昭点头,掌心贴着铭文,将东宫血脉的暖意慢慢注入。圣火令的残焰顺着她的指尖爬上去,沿铭文的笔画流动,像条金色的小溪。巨石突然“咔啦”响了,从中间裂开道缝,冷意从缝里涌出来,带着股陈年的霉味,却没半点湿气——是窟内的冰气,冻了千年都没散,吹在人脸上,瞬间就能凝出细霜。
“我先探路。”乔峰的打狗棒率先探进裂缝,铜箍撞在石壁上,脆响在窟内荡了三圈,没有回音,“里面是空的,没机关,就是冷得邪门。”
陆小凤点燃火把,火光照亮窟道。窟道窄得仅容两人并行,两侧的石壁上刻满了武学图谱——有的是拳谱,拳风刚劲如降龙;有的是剑招,剑意沉凝似玄铁,笔画深得能塞进指甲,边缘还泛着淡金,是燕南天用圣火熔铸的墨刻的。“这老狐狸,把毕生武学都刻在这了。”陆小凤的匕首尖蹭过剑谱,刃口竟泛起微光,“跟我那把玄铁剑的剑意同源,看来他早把圣火和武学绑在了一起,就是为了今天。”
花满楼的盲杖轻轻敲着石壁,耳廓微动:“石壁后面是空的,有水流声,约在十丈外。”他顿了顿,盲杖尖突然停住,“没有活物的气息,却有股冷劲,比漠北的冰还冻——是时空碎片的余味,淡得像快散了,却藏得深。”
走了约半柱香,窟道突然变宽,尽头并排立着三扇石门。每扇门都刻着不同的铭文,门楣上挂着生锈的铜环,铜环上的绿锈蹭在手上,像抹了层毒苔。第一扇门的铭文是“守宫秘辛”,第二扇是“界钥之藏”,第三扇是“遗孤使命”,字迹都是燕南天的笔锋,却透着不同的劲——“守宫秘辛”沉,“界钥之藏”锐,“遗孤使命”暖。
“先开第一扇。”程灵素蹲在第一扇门前,指尖碰过铭文,突然“呀”地低呼,“这字是用朱砂混时空碎片粉末刻的!”她掏出毒理试纸,贴在门上,试纸没变色,却泛着淡青的光,“碎片粉能防虫蛀,比现代的防腐剂还管用,而且没毒,小昭,用你的佩试试。”
小昭把麒麟佩贴在门上。佩身的金光刚碰到铭文,门就“吱呀”开了,里面是间丈许宽的石室,中央放着张石桌,桌上摆着本线装手札,纸是桑皮纸,边缘都黄了,却没半点破损,连墨香都还留着——是燕南天的真迹,纸页上还留着他指腹的温度。
程灵素先凑过去,指尖捏着纸角翻了翻,又用银簪蹭过纸页:“没毒,也没机关,墨里混了雪莲汁,能保存千年。”
乔峰拿起手札,字是用狼毫写的,笔画刚劲如铁:“千年前‘天外客’借双生莲控江湖,以控心术捏众生软肋,吾偶得圣火令,以圣火封时空通道,留界钥于窟内,待东宫遗脉长大,凭血脉净化通道,断天外客念想。”他念完,看向小昭,眼神里多了几分郑重,“燕南天早知道你会来,他守了你家千年。”
小昭的手指轻轻碰过手札,纸页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像触到了千年前的时光。她突然明白,母亲说的“守门”,不是守一扇普通的门,是守整个江湖的安危,是守那些没被控心术伤害的人的性命。
“开第二扇!”陆小凤的匕首指向“界钥之藏”的石门,“别耽误,玄面说不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