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宫衰竭,最终力竭而死!这,才是陈氏真正的死因——梗阻性难产!与我前身之接生术,毫无干系!”
她猛地将卡住的冬瓜和畸形盆骨举起,展示给所有人看,一字一顿,声如洪钟:
“这叫‘断骨说命’!是她自己的骨头,断了她和孩子的生路!而非我之过!”
“哐当”一声,她将模型重重地放在桌上。
满堂死寂。
这个演示太过直白,太过震撼,以至于任何一个有常识的人都无法辩驳。
原来那些神神叨叨的“冲撞”、“中邪”,竟能用如此简单粗暴的“物理”方式解释清楚!
王通判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死死盯着那副畸形的盆骨,额上冷汗直流。
他知道,沈知微说的是对的。
赵老三更是面如死灰,浑身抖如筛糠。
沈知微冰冷的目光,缓缓移向人群中一个瑟瑟发抖的瘦弱妇人。
那是死者陈氏的妹妹,林九娘。
“林九娘。”沈知微的声音忽然放缓,带上了一丝悲悯,“你姐姐的骨头,已经替她说了半句话。剩下的半句,该由你来说了。”
林九娘浑身一颤,惊恐地抬起头。
“告诉我,你姐姐这身骨伤,究竟是怎么来的?”沈知微的语气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你若还当她是你的亲姐姐,就不该让她死了,还背着‘血崩’的污名,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我……”林九娘的嘴唇哆嗦着,眼泪夺眶而出。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堂外某个方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沈知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虽然什么都没看到,但已然心中有数。
她走上前,蹲在林九娘面前,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诛心:
“你姐姐在地下,看着你。她被卡在产门里的孩子,也看着你。你今日闭上了嘴,你这辈子,睡得着觉吗?”
“哇——”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九娘瞬间崩溃,嚎啕大哭起来:“我说!我全都说!”
她跪行几步,爬到王通判案前,泣不成声地磕着头:“大人!我姐姐……我姐姐的伤不是意外!是……是三年前,被她男人张大牛从楼梯上推下去摔的!张大牛好赌,那天输光了钱,回家找我姐姐要钱,我姐姐不给,他就……他就动手了!当时就断了腿,在床上躺了半年多才好!呜呜呜……是我姐姐命苦啊!”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原来这陈旧性骨折的背后,竟是如此不堪的家事!
“那为何当初报官,只说是自己失足摔伤?”王通判厉声问道。
“张大牛威胁我姐姐,说她要是敢报官,就……就打死我们全家!我姐姐为了我和家里的老父母,只能忍了……呜呜……”
真相的链条,在此刻终于完整地扣合。
一场三年前的家暴,造成了不可逆的骨盆畸形,为三年后的死亡悲剧埋下了致命的伏笔。
而赵老三的谎言,显然是为了掩盖这一切。
“赵老三!”王通判猛拍惊堂木,怒不可遏,“你身为朝廷仵作,为何要做伪证,诬陷良善?!张大牛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连良心都不要了?!”
赵老三再也撑不住了,双腿一软,瘫倒在地,涕泪横流地招供:“大人饶命!不……不全是张大牛!是……是三皇子府上的李管事找到了草民!他说,这张大牛是他远房亲戚,不能让他因为打死老婆吃官司。他还说,这接生婆沈氏本就身负另一桩案子,早晚是个死,不如顺水推舟,让她顶了这杀人的罪名,还能给张大牛换一笔抚恤银子……草民……草民一时糊涂,就答应了啊!”
三皇子府!
这五个字一出,连王通判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终于明白,为何东厂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