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你只看了正面,根本没有检查背部!”
她顿了顿,目光如炬,直刺赵老三内心最深的恐惧:“你不敢翻动尸身,不是敬畏鬼神,而是不敢让别人看到尸身背后的真相!我说的,对不对?”
赵老三双腿一软,瘫坐在地,面如死灰。
王通判倒吸一口凉气,他断案多年,何曾听过如此精细入微的道理!
连死后皮肤颜色的分布,都能推断出生前的状态?
周文渊也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原以为沈知微不过是巧舌如簧,此刻才知对方竟有如此骇人的洞察力。
“开棺!”谢玄
两名番子上前,用撬棍“吱呀”一声撬开了棺盖。
一股混合着腐败与血腥的恶臭,顿时弥漫开来。
众人纷纷掩鼻后退,唯有沈知微毫无惧色,她从随身的小布包里取出自制的简易手套——用数层细棉布缝制,并用烈酒浸泡消毒过——缓缓戴上。
站在她身后的小满,也学着她的样子,强忍着不适与恐惧,递上了照明的烛台。
沈知微俯身探查。
棺中的陈氏,面容已经开始浮肿变形,但那高高隆起的腹部依旧醒目。
一切似乎都和预想的一样。
但沈知微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她先是轻轻按压了一下尸身的手臂,尸僵已经开始缓解。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在小满和一名番子的帮助下,将尸身侧了过来。
“啊!”人群中发出低低的惊呼。
只见陈氏的背部和腰侧,果然布满了大片暗紫色的尸斑,与正面尸身苍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印证了沈知微刚才的推断。
赵老三彻底瘫软了,嘴里喃喃着:“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然而,沈知微的关注点却不在此。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陈氏的腹部,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她伸出手,隔着衣物,极其专业地在腹部上方轻轻触探、按压。
“不对……”她轻声自语,“这不对……”
“哪里不对?”谢玄的声线在她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急切的探究。
沈知微抬起头,看向谢玄,也看向在场的所有人,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个胎儿,在陈氏死去之前,就已经死在腹中了。而且,至少死了三天以上。”
此言一出,满场死寂!
一个死胎,如何造成梗阻性难产?
这从根本上推翻了之前所有的结论!
“你……你胡说!”周文渊下意识地反驳,“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这个。”沈知微没有动怒,她的手指,指向了尸身腹部那层薄薄的皮肤,在烛光下,那里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松弛和暗沉。
“这叫‘胎死腹中’后的‘浸渍’现象。”沈知微开始用这个时代的人能听懂的语言解释,“活胎在母体中,皮肉紧实。而死胎,不出十二个时辰,表皮就会开始分离、起泡,如同被水浸泡过久一般。超过三日,颅骨会因脑组织液化而塌陷,隔着肚皮触摸,能感觉到骨片之间相互摩擦的‘捻发感’。你们看,”她示意众人靠近,“尸身腹部的皮肤已经出现暗红色浸染,我刚才触摸胎头,颅骨已然松动。这孩子,绝不是在生产时死的,而是在生产发动前,就早已夭折!”
她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一记记重锤,敲碎了所有人固有的认知。
那不是一场惨烈的生产,而是一场诡异的默剧。
陈氏,根本不是死于难产!
“既然不是难产,那她……她是怎么死的?”王通判声音发颤地问。
沈知微的目光,缓缓移向了陈氏那微微张开、口唇青紫的嘴。
她取出一根细长的银簪,小心地探入其中,随即,她的动作停住了。
她抬起头,眼神冰冷得仿佛能冻结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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