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上面赫然标注着“赈灾黄芪(五百斤)”,而后面用极小的字附注着“已掺土”,目的地——边军大营!
更骇人的是,清单之下,还附有一封用火漆密封的密信。
谢玄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挑,信纸展开,上面只有寥寥十字,署名“堂主”。
“若疫起,优先供九边,稳则朝廷安。”
小德子看得手脚冰凉,这哪里是救灾,分明是盼着边军大营爆发瘟疫!
消息传回掌医司,沈知微看着那“稳则朝廷安”五个字,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
这笑声,比窗外的寒风更刺骨。
“他们怕的不是病死兵卒,他们是怕活着的兵卒太多,军心太稳,就无人再信‘天降灾祸,君王失德’的鬼话。”她一字一句,剖开了这五个字背后最恶毒的用心,“这是要动摇国本,为他们支持的皇子,铺一条用鲜血和尸骨铸就的登基之路!”
她立刻下令:“提审被扣押的运货管事,我要亲自审!”
那管事是个硬骨头,起初还嘴硬,但在沈知微那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目光下,他很快便心理崩溃。
沈知微没有用刑,她只是冷静地描述了假药进入军营后,一个普通士兵会如何从发热、咳嗽,到肺部感染、咳血,最终在痛苦中窒息而死的全过程。
她描述得那样详细,那样真实,仿佛亲眼所见。
管事汗如雨下,终于彻底垮了。
沈知微亲自上前,在他贴身内衣的夹层里,摸出了一本用油纸包裹、薄如蝉翼的账册。
这才是真正的核心!
账册记录了过去五年,“慈晖堂”向各州县衙门“捐赠”假药的数量与回扣比例。
一笔笔,一行行,全是血债。
沈知微的指尖飞快地翻动着,忽然,她的动作停住了。
一行字,像一根淬毒的钢针,狠狠刺入她的眼中。
“丙午年,柳氏沉井后,补发三年酬劳,计白银一百二十两。”
柳氏,是她母亲的姓氏。丙午年,是她母亲“畏罪自尽”的那一年。
沈知微的指尖控制不住地一颤,那细微的抖动泄露了她内心翻江倒海的震惊与悲愤。
但仅仅一息之间,她便恢复了绝对的平静,眼神比之前更加坚定,也更加冰冷。
原来,母亲不是贪墨,而是不肯同流合污,最终被这群豺狼活活逼死,甚至连死后,都要被他们拿来当做安抚同党的‘功绩’!
她将账册原件小心封存,只让小德子将副本连夜送入宫中,交由谢玄呈递皇帝。
她另附上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
“臣母沈柳氏,非因贪墨而亡,乃因不肯同流合污,被构陷而死。此为证。”
当夜,风声鹤唳。
掌医司外忽然传来“砰”的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扔了进来。
守卫立刻警觉,循声在墙角发现了一只摔碎的陶罐,里面散落出半袋已经发霉结块的药材,和一张空白的黄色符纸。
阿蛮被叫来辨认,他捻起一点粉末,放在鼻尖轻嗅,又用指尖感受着那黏腻的质感,脸色骤然大变!
“大人!这……这是安宫牛黄丸的辅料!用蜂蜜调和的,看这色泽和霉变的程度,是丙午年那一批次残留的陈蜜!”
丙午年!又是丙午年!
这仿佛来自地狱的警告,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不寒而栗。
沈知微却死死盯着那片摔碎的陶罐碎片和混在药渣里的泥土。
她凝视了许久,忽然下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命令。
“把这些碎片和泥土药渣都收起来,埋进后院那片空地里,每日浇水。”
“大人?”阿蛮满脸困惑,“这……这是秽物啊,还可能……有毒。”
“我知道。”沈知微的”
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