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烛火。
“还在想那个字?”谢玄的声音带着一丝惯有的慵懒,却又压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
沈知微头也未抬。
谢玄自顾自地在她对面坐下,将一枚小巧却沉重的、染着暗色血迹的令牌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
那是东厂的最高令符。
“长信宫那出戏,是孙秉义的手笔。他想借一桩陈年旧案,一次性拔掉你这颗越来越不受控制的钉子。”谢玄的桃花眼在烛光下流光溢彩,“去义庄的路被他堵死了,但还有一条路,能让你拿到真正的证据。”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极低:“皇陵地宫,藏着所有宗室秘辛。开启核心石龛,需‘双钥同启’。一枚血玉,世代由宗正寺掌管;而另一枚信物,内府档案中却无详细记载。我查了《内府机要》的残卷,发现高祖皇帝时,设立掌医司的初代御医,曾获赐一枚铜铃作为信物,可惜,那铜铃早在几十年前的一场大火中被熔毁了。”
他的目光落在沈知微手边的听诊器上,眼神变得锐利而疯狂:“直到我看见了你的这件东西……它的形制,与残存图谱上的铜铃轮廓,惊人地吻合。”
他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拿我的命,赌你一次。你,敢不敢赌上整个东厂?”
沈知微终于抬起头。
她拿起那只冰冷的听诊器,指尖缓缓抚过铜制听筒的内壁。
那里,有一圈细密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螺旋纹。
穿越之初她便发现了,一直以为只是特殊的防滑设计,此刻想来,那根本不是什么纹路,而是一幅微缩的、通往母亲所藏秘密的——地图!
她将听诊器在手中握紧,那冰冷的金属仿佛有了灼人的温度。
她迎上谢玄的目光,平静地点了点头:“只要霍九章还在西偏穴。”
寅时三刻,天边尚无一丝光亮。
皇陵外围的密林里,霍九章已带着十名心腹亲兵,如雕塑般等候多时。
他见到二人,立刻上前低声禀报:“提督,孙秉义果然动手了。今晨丑时,他以换防为名,调走了井道附近的两队巡卫。一刻钟前,他派去的心腹,正往义庄那口枯井里,一筐一筐地投生石灰。”
好狠的手段!
生石灰遇水生热,足以毁掉井底的一切。
他这是要做绝她所有的退路。
“不必管他。”沈知微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小满,你带两个人,用油布将井口彻底封死,防止气味外泄,也防止他们再投入任何东西。”
小满重重点头,立刻带人离去。
“走。”沈知微看向谢玄,二人随即跟着霍九章,钻入一条隐蔽的密道,向地宫夹层潜去。
阴冷潮湿的甬道里,只能听见几人刻意压低的脚步声。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一座石龛,龛上牌匾刻着三个古篆——“妊神龛”。
谢玄打了个手势,示意停步。
他借着火折子的微光,仔细检查石门,冷笑一声:“门缝被人用蜂蜡从外面封死了,地面还有新的拖拽痕迹。孙秉义这只老狐狸,他怕的不是你进去,是怕你……把里面的东西带出来。”
沈知微心中一动,按照听诊器内壁地图的指示,在石龛两侧的浮雕龙壁上摸索。
很快,她找到了所谓的“双龙眼位”,正是两条巨龙眼睛的位置,那里各有一个不甚起眼的凹槽。
她深吸一口气,将听诊器的铜管末端,稳稳嵌入左眼的凹槽。
谢玄则同时将那枚东厂令符,按入了右眼的凹槽之中。
“咔——”
一声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机括转动声后,妊神龛正下方的石板,竟缓缓向下沉去,露出了一个半尺见方的暗格。
暗格内,静静地躺着一个用防水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
谢玄将其取出,打开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