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腹部的箭矢,立刻喝道:“吗啡针剂,半支!准备开腹探查!”
“不行啊!”一个老兵惊恐地喊道,“拔箭会大出血死的!”
沈知微头也不抬,手下动作飞快:“不拔,脏器会因压迫而坏死,一样是死!赌不赌!”她直接剪开箭杆,用消毒过的柳叶刀沿着创口扩大,手稳得像磐石。
另一个掩体里,一名士兵大腿被滚石砸断,小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皮肤肿胀发亮,他疼得疯狂哀嚎,几乎要昏厥过去。
“筋膜腔高压,再晚一刻,这条腿就废了!”沈知微只瞥了一眼,便果断下令,“注射少量麻沸散,立刻切开筋膜减压!”她的命令清晰、迅速,不容置疑。
在血肉模糊的战场上,她的冷静本身就是一剂最强的镇定剂。
高坡上,裴九章迎着寒风,执笔疾书,墨迹几乎要被风吹散。
他死死盯着那个在箭雨血泊中穿梭的纤细身影,笔下写道:“庚寅年冬,赤岭之役。沈氏知微创战地甄别、三级救护之法。其要义,非卜吉凶,非问鬼神,唯争时效。此役始,军中疗救,由天命,转人事。”
战至午后,攻势稍缓的北狄军忽然佯装败退,紧接着,埋伏在侧翼的骑兵如潮水般涌出,直扑因追击而阵型散乱的左将军李昭节部!
战场的通讯瞬间被截断,李昭节部陷入重围!
帅帐中,所有将领都乱了阵脚。
就在这时,沈知微冰冷的声音响起:“乌勒!”
“在。”
“还记得我教你的‘烽语旗’吗?”沈知微指着沙盘,语速极快,“我现在给你一组数码:三、七、九、二!命你部黑翎卫,即刻脱离主战场,按此密语,迂回至敌军后方,烧其粮草!”
那所谓的烽语旗,是沈知微利用长短旗语组合,对应十个基础数字,从而传递复杂信息的发明。
只有她和乌勒两人知晓密码!
“那你如何告知援军李将军的位置?”一名副将焦急地问。
沈知微看了一眼天色和风向,对一旁的阿铁喝道:“点燃三号烟丸!”
阿铁立刻从药箱中取出一个拳头大的黑褐色药丸,点燃后奋力投出。
片刻后,一股夹杂着硫磺和草药味道的黄绿色浓烟冲天而起,在风中凝而不散,像一只巨大的手指,精准地指向李昭节部被困的山谷。
两刻钟后,援军循烟而至,与乌勒的黑翎卫前后夹击,一举将北狄的伏兵反包围!
监军马德禄站在高台上,亲眼目睹了这神乎其技的逆转,他嘴唇哆嗦着,看着那个从始至终都未离开过救护点的女子,颤声问:“沈掌医……你……你何时与乌勒提督的黑翎卫有了通联?”
沈知微正低头为一名伤兵缝合伤口,她头也不抬地淡然道:“我不通任何人,我只通向那条能救命的路。”
此役,大获全胜。
战后清点,由传统军医用“镇煞术”救治的伤兵组,因延误、感染等原因,死亡率高达六成。
而经由奉医堂三级救护体系救治的伤员,存活率竟超过七成!
这触目惊心的对比,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所有质疑者的脸上。
三日后,皇帝特使快马加鞭赶至军营,宣读圣旨。
皇帝龙颜大悦,特赐沈知微“银绶掌医”金印,官阶连升三级,更破天荒地允其“遇战时,医令先于军令”!
面对这泼天的皇恩,沈知微却并未接印。
她只对着特使深深一揖,请他转呈一份自己连夜写就的《边军医改十二条》。
废镇煞术、立分诊制、设常备医营、录伤亡实情……条条直指军中医疗弊病,字字皆是铁血丹心。
裴九章激动得热泪盈眶,连夜亲自誊抄副本,派人八百里加急,分送五道边关总督。
当晚的庆功宴上,诸将围着沈知微敬酒如潮,她却只是浅酌即止,而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