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完美地经受住了实战的检验。
然而,风暴总在最平静的时刻降临。
第三日清晨,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营地的宁静。
一名昨日注射过血清的士兵,突然浑身剧烈抽搐,牙关死死咬住,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硬弓,重重地从床铺上弹起又落下,发出骇人的“砰砰”声。
角弓反张!
沈知微心头一沉,火速赶到。
她俯下身,不顾士兵无意识的剧烈挣扎,一把撕开他小腿上的绷带。
伤口表面看似干净,但当她的手指探入深处,立刻触到了一枚尖锐的硬物!
是一小块碎裂的骨刺,深深地扎在肌肉里,尖端甚至已经刺穿了一条细小的动脉!
正是这个被遗漏的污染源,在看似无菌的伤口深处,为破伤风杆菌提供了完美的滋生温床,源源不断地释放着致命毒素。
“手术刀!立刻准备二次清创!”沈知微厉声喝道。
她以最快的速度切开伤口,取出了那枚致命的骨刺,但一切都太晚了。
毒素早已侵入中枢神经,士兵的痉挛渐渐停止,呼吸也随之衰竭,最终在无声的僵直中,失去了所有生命体征。
他死了。在注射了“神药”之后,依旧死于破伤风。
消息如同一阵寒流,瞬间席卷了整个军营。
质疑声、恐慌声、嘲讽声四起。
“什么神药!还不是骗人的把戏!”
“我就说牲畜的血不靠谱,这下把人给治死了吧!”
被关押的霍小川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消息,如同嗅到血腥味的豺狼,立刻在狱中煽动舆论,联合几名对他父亲深信不疑的老军医,连夜写好联名血书,控诉“沈氏妄改祖制,以活人试妖药,致使将士枉死”。
一时间,群情汹汹。
不少原本已经接受治疗的士兵,又开始拒绝换药,甚至有人偷偷将血清倒掉。
监军马德禄的脸色比锅底还黑,他捏着兰花指,急匆匆地找到沈知微,脸上堆着假笑,话里却带着不容商量的意味:“沈掌医,你看这事闹的……要不,这血清,咱们就先停一停?”
沈知微没有看他,只是静静地擦拭着手术刀上的血迹。
刀锋映出她冰冷平静的脸。
“停下,等于承认我的医术是妖术。”她缓缓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公公,您是想再看一场‘镇煞针’的闹剧,还是想看一场真正的医学论证?”
不等马德禄回答,她已转身大步走出营帐,声音传遍了整个奉医堂:“传我命令!召集所有军医、医婢,于校场集合!将那三头接种的骡子一并牵去!”
校场上,寒风肃杀。
沈知微站在高台之上,台下是数百张或怀疑、或迷茫、或敌视的脸。
她没有辩解,只是命人当场从三头骡子身上分别抽取了一管血液,又取了一管普通骡子的血液作为对比。
“诸位看,这四管血,表面并无不同。”她高举血样,而后将它们注入四个装有破伤风毒素的器皿中。
片刻之后,奇迹发生了——那三管来自接种骡子的血液中,出现了絮状的沉淀物,而普通骡血毫无变化。
“看见这些沉淀物了吗?这就是抗体!是骡子的身体为了对抗毒素而生出的‘兵’!我们用的血清,就是富含这些‘兵’的武器!”她用最浅显的比喻,解释着抗体生成的原理。
而后,她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沉重:“血清有效,但它不是万能的护身符。那位死去的弟兄,我们所有人都对他的死负有责任。错不在药,在于我们漏掉了一枚藏在他血肉深处的碎骨!”
她指向自己的额头,一字一顿,声音响彻全场:“清创不彻底,神仙也难医!这一针,救不了疏忽!”
她没有推卸任何责任,反而将失败的原因剖析得淋漓尽致。
这种坦诚,远比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