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佛。”
“程九娘......”沈知微想起昨夜地宫里，周嬷嬷颤抖着抚摸《脉经》的模样，“是她的本名。”而“秦姓宦者”四个字，像重锤砸在她心口——东厂旧档里，老秦的腰牌上正刻着“秦忠”二字。
“挖心！他们挖心验种！”
阿丙的嘶吼惊得井壁落土。
这疯癫的老火者不知何时扒着井沿滑下来，指甲抠进沈知微的手腕：“说孩子不像是爷的！
血溅了我一脸......“他突然剧烈抽搐，白眼翻得只剩眼白。
沈知微迅速摸出银针，在他“人中”“内关”连扎两针。
听诊器贴在他太阳穴时，耳中传来紊乱的血流声——颅压异常，是当年被震伤的旧疾。
她喂下镇静药丸，轻声问：“那个接生婆，你记得她吗？”
阿丙的抽搐渐渐平息，浑浊的眼珠突然聚焦：“她没走......”他指向井底最深处，泥水在他指尖荡开涟漪，“她说要等‘铜耳之人’来听真相......”
沈知微命人掘开井底淤土时，铁锨碰到了青石板的脆响。
石门上的残牌印记与她在西厢找到的半枚严丝合缝，推开时，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密室墙上贴满血书，名字旁的日期从辛未年七月排到九月，每一页都画着扭曲的婴儿图。
中央案台上摆着乌银针具，针匣锁眼是个细窄的圆孔——和听诊器铜管的直径完全一致。
当沈知微再次将铜管贴上去，播放柳氏遗音时，“咔嗒”一声，针匣弹开。
匣底刻着一行小字：“归藏图成，则新脉立。”
“原来你早知道。”沈知微指尖抚过那些血书，“有人会为这图疯魔一生。”
穿堂风突然灌进来，卷起墙上的纸页纷飞，像无数只苍白的手在空气中抓挠。
小满举着灯靠近时，火光映出纸页边缘的暗纹——是守脉堂的标志，和周嬷嬷房里的香炉刻痕一模一样。
“司主。”小陶突然指着针匣角落，“这里有块油布，压在针底下。”
沈知微展开油布，里面是半枚青铜虎符，虎嘴上系着褪色的红绳。
她盯着虎符底部的刻字，突然想起老秦每次见她时，总不自觉摸向腰间——那里常年别着个鼓囊囊的布包，说是装着亡妻的遗物。
“收队。”沈知微将虎符重新包好，“今夜......”她抬头看向井口透下的天光，“找老秦。”
井外的雪开始化了，融水顺着断墙滴进井里，在泥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沈知微最后看了眼密室中央的针匣，转身爬上绳梯时，听见背后传来极轻的“咔”一声——是针匣自动闭合的声响，像谁在黑暗里轻轻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