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野的槐树画到第三日午后,江若从镇上带回了那盒彩笔。铁皮盒子上印着五颜六色的小花,打开时,十二支彩笔整整齐齐排在里面,红的像安诺辫梢的头绳,绿的像院角的青菜叶,黄的像刚开封的桂花酿,惹得孩子们围在石桌边,眼睛都看直了。
“这支绿的给我!”安诺伸手就想去拿,被江若轻轻按住手:“要轻点儿拿,彩笔要好好护着,才能画出好看的颜色。”她拿起那支深绿色的彩笔,递给陈野:“先画槐树的树干,用深绿勾边,再用浅绿涂叶子,这样树叶才会有层次感。”
陈野捏着彩笔,指尖微微用力,在画纸上慢慢勾出树干的纹路。林舟蹲在旁边,帮他扶着画纸:“别着急,顺着树干的方向画,像描井绳的纹路那样,慢慢画。”陈野点点头,彩笔尖在纸上移动,原本单调的铅笔轮廓,渐渐有了生机。
夏棠凑在旁边,手里拿着支黄色的彩笔,忍不住说:“陈野,等会儿画完树干,我帮你涂桂花吧?我能把桂花涂得跟真的一样黄!”安诺也举着支粉色的彩笔,跃跃欲试:“我要画安诺!画个小娃娃站在槐树下,手里拿着糖包!”
顾盼端着刚晾好的绿豆汤过来,放在石桌上,笑着说:“慢点画,先喝碗绿豆汤解解暑。这汤里我放了点冰糖,甜丝丝的,正好配着彩笔画画。”她把碗递给孩子们,自己则拿起那支蓝色的彩笔,在画纸的角落轻轻涂了几笔——是片小小的天空,淡蓝的颜色,像刚洗过的蓝布衫。
江若喝着绿豆汤,看着顾盼涂的天空,笑着说:“没想到你还会画画,这天空涂得真好看,比镇上画坊里的画还自然。”顾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时候跟着我娘学过几笔,好多年没画了,手都生了。”
正说着,巷口传来一阵自行车铃声,“叮铃铃”的,格外清脆。夏棠跑到门口一看,笑着喊:“是李叔!李叔送报纸来啦!”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李叔骑着自行车,车后座上捆着一摞报纸,车把上还挂着个布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
李叔停下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说:“今日天热,我特意晚来会儿,省得报纸被晒得发烫。”他从布袋子里拿出个信封,递给林舟:“对了,林舟,这是你的信,从城里寄来的,上面还写着‘急件’呢。”
林舟接过信封,心里有些纳闷——他在城里没什么熟人,会是谁寄来的信呢?他拆开信封,里面是张薄薄的信纸,上面的字迹工整,写着:“林舟同志,您好。我们是市美术馆的工作人员,前段时间收到您寄来的画作,觉得十分有生活气息,想邀请您来美术馆举办一场小型画展,不知您是否有意向?”
林舟看完信,愣了半天,手里的信纸都有些发颤。顾盼见他神色不对,关切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林舟把信纸递给顾盼,声音有些激动:“是市美术馆寄来的,他们想让我去办画展!”
众人听了,都愣住了,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安诺蹦蹦跳跳地跑到林舟身边,拉着他的衣角:“林舟哥,画展是什么呀?是不是能把你的画给好多人看?”林舟笑着点点头,摸了摸她的头:“是啊,能把巷里的样子,把我们的日子,给好多人看。”
陈野放下彩笔,跑到林舟身边,小脸上满是崇拜:“林舟哥,你好厉害!以后我也要像你一样,把巷里的画寄给好多人看,让他们都知道我们巷里的日子有多好。”林舟蹲下来,握住陈野的手:“只要你好好画,以后一定能的。”
江若拿起信纸,仔细看了看,笑着说:“这可是件大好事!我们得好好准备准备,把你最好的画都选出来,寄给美术馆。对了,陈野画的蚂蚁和槐树,也可以一起寄过去,让大家看看我们巷里孩子的画。”
顾盼也笑着说:“是啊,我去把你之前画的糖包、灶房、井台都找出来,好好整理整理。晚上我给大家做顿好吃的,庆祝庆祝!”夏棠立刻举手:“我帮顾盼姐烧火!我烧的火最旺,煮出来的菜最香!”
安诺也不甘示弱:“我帮顾盼姐摘菜!我摘的菜最干净!”陈野则拿起彩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