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诺蹲在旁边,眼睛瞪得圆圆的,生怕他们碰坏根须:“慢一点,再慢一点,根须很脆的,碰断了‘小小阳’就长不好了。”终于,“小小阳”连带着一团泥土被挖了出来,根须裹在泥土里,像个小小的白球。林溪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陶土盆里,小宇则用手把营养土填在周围,轻轻压实:“这样‘小小阳’就稳了,不会倒了。”
移栽完“小小阳”,他们把花盆放在花坛边的石墩上,让它晒点散射光——顾盼说刚移栽的芽儿不能晒强光,不然会蔫。林溪蹲在花盆旁边,用手指沾着水,轻轻点在泥土上:“‘小小阳’别怕,咱们会好好照顾你的,等你长到安诺的窗台那么高,咱们就把你搬上去,让你看更多风景。”安诺则在观察卡上画了个陶土盆,旁边写:“6月1日,给‘小小阳’移栽陶土盆,用了张大爷的营养土,林溪铺的碎布,小宇填的土,‘小小阳’的根须很完整,希望它快点适应新花盆。”
傍晚的时候,陈野把画好的速写拿给他们看——画上有编护茎套的林溪,削竹枝的小宇,记录观察卡的安诺,还有花坛边的张大爷和顾盼,竹牌上的守护牌、毛线口袋、小篮子都画得清清楚楚,连虞美人子叶上的小水珠都画出来了。“等明天搭好架子,我再补画上去,”陈野笑着说,“以后咱们每做一件事,就画一笔,等‘太阳王’开花的时候,这幅画就完整了。”
林溪看着速写,忽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个小小的笔记本:“我也想画!咱们一起画好不好?每天画一点,等‘太阳王’长到两米高,咱们就把所有的画订成一本书,叫《芽儿的成长日记》。”安诺和小宇赶紧点头,安诺还在观察卡上写:“约定:和林溪、小宇一起画《芽儿的成长日记》,每天记录一件照顾芽儿的事,画下来,写下来。”三人一起在后面画了个小太阳,算作今天的标记。
回家前,他们又给芽儿浇了次水。林溪把薄荷水倒进喷壶里,给虞美人的子叶喷了点;安诺给“大阳”“小阳”浇水,特意绕开麦草护茎套;小宇则蹲在“小小阳”的花盆旁边,用手指沾着水,轻轻点在泥土上,嘴里念叨着:“‘小小阳’要快点长,明天咱们给你搭个小架子,让你也能往上爬。”
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安诺趴在窗台上,看着巷尾的花坛——“小小阳”的陶土盆放在石墩上,月光洒在上面,像铺了层薄薄的银;竹牌上的毛线口袋和守护牌轻轻晃,小篮子里的布偶向日葵、薄荷糖、晨露瓶静静地躺着;“大阳”和“小阳”的麦草护茎套在月光下泛着浅黄的光,虞美人的子叶像小绿扇一样展开。风从巷口吹过来,带着薄荷的香气,好像在说“晚安”,又好像在期待着明天的架子。
安诺摸了摸枕头下的观察卡,上面夹着林溪的纸条,画着编护茎套的样子;还有陈野的速写,画着他们三个蹲在花坛边的身影。她不知道“小小阳”什么时候能适应新花盆,不知道搭好的架子能不能护住“大阳”和“小阳”,不知道《芽儿的成长日记》能画多少页,但她知道,有林溪和小宇陪着,有巷子里所有人帮忙,那些关于芽儿的约定,一定会像麦草护茎套一样,稳稳地护住芽儿,也护住他们心里的期待——等“太阳王”长出花盘,等虞美人开出花朵,等“小小阳”爬上窗台,那些藏在晨露瓶里、画在速写本上、写在观察卡里的小幸福,都会像向日葵的花盘一样,朝着太阳,慢慢绽放。
第二天一早,安诺是被巷口的声音吵醒的。她赶紧爬起来,趴在窗台上看——张大爷正推着小推车往花坛走,车上放着削好的竹枝和麻绳;林溪背着书包,手里提着个油纸包,里面肯定是新的豆沙包;小宇则跑在最前面,怀里抱着昨天削好的竹枝,像抱着宝贝一样。安诺赶紧抓起帆布包,往花坛跑——今天要搭架子,要给“小小阳”编小护茎套,还要把搭架子的过程画进《芽儿的成长日记》里,有好多好多事要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