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彩纸缠的细棍,棍上系着三个纸折的柏叶结,是今早宝宝非要让阿姨教的,颜色和毛线结的深绿一模一样。
“宝宝看见你们编绳结,就吵着要做,”阿姨把宝宝抱下来,宝宝立刻伸手把纸结挂在竹架最矮的横杆上,刚好对着新冒的小芽,咯咯笑的时候,口水滴在纸结上,把彩纸晕成了浅绿,像给纸结染了层新色。织毛衣奶奶赶紧从竹车里拿出团浅绿毛线,绕着纸结缠了两圈:“这样纸结就不怕湿了,能陪着须根一起长。”
上午的阳光慢慢爬高,竹架上的真柏叶结、毛线结、纸结一起晃,影子落在须根上,像给须根铺了条绿色的小路。卖早点的大叔推着小车过来时,手里多了个粗陶壶,里面装着柏叶煮的水,壶身上还刻着个小小的绳结图案:“阿栀当年总用柏叶水浇藤蔓,”大叔把水壶放在石墩上,“说柏叶水的热气能让绳结的‘灵气’传到须根上。”
小宇赶紧从饼干盒里掏出个小小的陶碗,是昨晚和爸爸一起捏的,碗边刻着柏叶纹路。他倒了半碗柏叶水,轻轻浇在须根旁边的泥土里,刚浇完,就看见第四根须根旁边的小芽突然伸了伸,竟长出了半寸长,变成了第五根小须根,须尖还轻轻碰了碰旁边的毛线结,像在道谢。
“新须根长出来啦!”安诺小声喊,生怕惊动了它。陈野背着画夹跑过来时,镜头早就对准了须根,他连拍了好几张,把相机屏幕转过来给大家看:“你们看这张,新须根的影子落在绳结上,像在跟着绳结学绕圈;还有这张,玻璃珠的光映在须根上,像给须根镶了层银边。”
张大爷蹲下来,用竹耙轻轻把铁皮盒里的柏叶粉撒在新须根旁边:“阿栀当年就是这么喂须根的,”他刚撒完,就听见巷口传来雀声,昨天的小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过来,落在鸟窝模型上,歪着头看新须根,小爪子还碰了碰竹架上的旧绳结,像是认识这个当年阿栀编的结。
“小麻雀还记得旧绳结呢!”林溪赶紧在观察本上画了小麻雀和旧绳结的样子,旁边写着“雀识旧结,须根新长,绳结引路”。小宇拿着放大镜凑过去,突然喊:“你们快来看!旧绳结的柏叶上,好像有字!”大家赶紧围过来,安诺用手指轻轻擦去柏叶上的灰尘,果然看见叶片上刻着三个小字:“往上爬”,字体和“时光花坛”木牌上的一模一样,是阿栀的字。
“是阿栀写给藤蔓的话!”张大爷摸了摸柏叶,“这字藏了这么多年,今天被阳光晒透了才显出来。”织毛衣奶奶从竹车里拿出块浅棕毛线布,绣上“往上爬”三个字,挂在旧绳结旁边:“这样不管什么时候,须根都能看见阿栀的话了。”
下午的时候,风变得暖乎乎的,竹架上的绳结被风吹得轻轻转,须根果然顺着绳结的方向往上爬了点,第五根小须根已经缠上了最矮的横杆,像在试着往上走。安诺把新编的柏叶结续在旧绳结后面,让绳结顺着竹架一直挂到顶,林溪则把阿栀日记里关于绳结的那页摊开,放在石墩上,让风吹着纸页,好像阿栀也在看着藤蔓爬。
顾盼又提着竹篮过来了,这次里面装着柏叶形状的糖,糖上印着绳结的图案:“给大家的‘绳结糖’,”顾盼说,“阿栀日记里写‘甜糖配柏叶,藤蔓不怕累’,咱们吃着糖,陪着须根往上爬。”安诺剥开一颗糖,放在嘴里,甜味混着柏叶香,低头时看见小麻雀正站在绳结上,小爪子轻轻扒着柏叶,像是在帮须根拉绳结。
陈野一直在拍照,他把早上拍的旧绳结、中午拍的新须根、下午拍的小麻雀都拼在一起,说要做成一本“藤蔓成长册”,等藤蔓爬满竹架时,就拿给大家看。织毛衣奶奶则坐在竹车旁,织着一个小小的毛线藤蔓,已经织了半尺长,她说要织到和竹架一样高,陪着真藤蔓一起长。
傍晚的时候,夕阳把“时光花坛”的木牌染成了暖红色,竹架上的绳结都被染成了金红色,须根的影子落在地上,像跟着绳结画的小脚印。安诺把今天的观察记录写完,在旁边画了串柏叶绳结,从竹架底一直画到顶,旁边写着“阿栀的绳结牵着须根,我们牵着时光,一起等藤蔓爬满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