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有我们盯着。”
和李爷爷告别后,安诺和江树推着自行车往家走。夕阳已经沉到山后面,天边只剩下一片淡淡的橘红,路边的稻田里,青蛙开始“呱呱”地叫,晚风里混着稻花香和泥土的气息。
“你说老周会愿意给我们看草图吗?”江树忽然问,“他手受伤了,说不定不想提当年的事。”
安诺低头看着手里的碎瓦,爷爷的刻痕在暮色里模糊不清:“不管愿不愿意,我们都得去试试。这柱子上的木雕是爷爷和老周一起完成的,现在坏了,我们得把它修好,这是我们的事,也是对他们手艺的尊重。”
江树嗯了一声,自行车后座上的工具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和路边的蛙鸣混在一起,像是一首安静的歌。
回到家时,奶奶正在厨房里做饭,香味从窗户里飘出来,是安诺最爱吃的番茄炒蛋。安诺把碎瓦放在书桌的抽屉里,然后翻出爷爷的笔记,一页一页地找关于“老周”和“木雕”的记录。
笔记里的内容很杂,有修戏台的预算,有和刘师傅讨论瓦窑温度的记录,还有几张缠枝莲的草图,却很少提到木雕。安诺翻到笔记的中间部分,忽然看到一页被折了角,上面画着一根木柱的轮廓,柱身上的缠枝莲只画了一半,旁边写着一行小字:“老周说,莲要朝着戏台的方向开,这样听戏的人,就能闻到莲香。”
“找到了!”安诺把笔记递给刚走进来的江树,“你看,爷爷写的,老周说莲要朝着戏台的方向开。”
江树接过笔记,仔细看着那行小字,忽然指着木柱轮廓的右下角:“这里有个小小的‘周’字,和柱子上的刻痕一样。”
安诺凑过去看,果然,木柱轮廓的右下角,有一个和戏台柱子上一模一样的“周”字,刻得很轻,像是怕破坏了草图的整体。她忽然觉得,爷爷和老周当年修戏台的时候,一定把很多心思藏在了这些细节里,瓦上的刻痕、木柱上的字、莲的朝向,每一个都藏着他们的心意。
“奶奶,您知道老周吗?”安诺朝厨房喊。
奶奶端着菜走进来,放在餐桌上:“知道啊,当年你爷爷请他来雕戏台的柱子,他在村里住了三个月,每天都在戏台后面的棚子里干活,除了吃饭睡觉,就没离开过凿子。你爷爷每天都去给他送水,两个人经常在棚子里聊到半夜,不知道聊些什么。”
“那老周后来为什么受伤了?”江树问。
奶奶坐下,拿起筷子给安诺夹了一块番茄炒蛋:“听说是雕完柱子的那天,他收拾工具的时候,不小心被凿子划到了手,流了很多血。当时你爷爷要送他去医院,他却说‘没事,就是个小伤口,不影响雕东西’,结果后来伤口感染了,手指就抖了,再也雕不了精细的花了。”
安诺的心里酸酸的,她能想象出老周当时的心情,一辈子的手艺,因为一个小伤口就没了,该有多难过。她忽然想起李爷爷说的那个木箱,里面装着老周当年的碎料和草图,那一定是老周最珍贵的东西。
“明天换完瓦,我们就去邻村找老周。”安诺说,“不管他愿不愿意帮忙,我们都要去看看他,给他带点东西。”
江树点点头:“我明天早上先去镇上买些水果和点心,老周年纪大了,肯定喜欢吃。”
第二天一早,安诺和江树吃完早饭,就往戏台走去。刚到戏台门口,就看到李爷爷和几个老人已经到了,手里拿着梯子、瓦刀和水泥。“你们来了!”李爷爷笑着说,“我们已经把梯子架好了,今天争取把所有的碎瓦都换完。”
安诺和江树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加入换瓦的队伍。安诺负责在屋顶上递瓦,江树负责在碎瓦。阳光慢慢升起来,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却没人喊累,只是不停地干活,偶尔互相递一瓶水,说几句笑话。
“安诺,你看这片瓦,上面的‘安’字刻得真清楚!”李爷爷举起一片新瓦,笑着说,“当年老安刻字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他刻得可认真了,每一笔都要描好几遍,生怕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