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树的声音里带着点兴奋,他从口袋里摸出手电筒,打开光柱照进去——里面放着一个布制的账本,用绳子捆着,旁边还有一叠折叠的纸。他小心翼翼地把账本和纸拿出来,递给
安诺接过账本,布面已经泛黄发脆,上面用毛笔写着“望溪戏班收支账·民国三十五年至三十八年”,字迹是林晓爷爷的,之前在阿梅的信笺上见过,很工整。她把账本放在戏台的石板地上,江树蹲下来,和她一起解开绳子——绳子已经朽了,一拉就断。
账本的第一页,记着戏班第一次演出的收入:“民国三十五年三月十六日,望溪村戏台首演,收入大洋二十三元,支出木料费五元,余十八元。”后面几页,记着每次演出的收入和支出,还有给戏班成员发的工钱。翻到民国三十六年的一页时,安诺停住了——上面写着“七月二日,捐大洋五十元,用于望溪村修水渠,收款人:老支书父亲周老栓”。
“真的帮村里修过水利!”江树的声音有点激动,他凑过来看,“这就是最好的证据,老支书总不能说戏台没帮过村里吧?”
安诺继续往下翻,后面还有几处捐款记录:民国三十六年冬,捐大洋三十元给村里的学堂买课本;民国三十七年春,捐大洋二十元给生病的村民治病。账本的最后一页,是民国三十八年的记录,只有一行字:“十月一日,最后一场演出,收入大洋十五元,存于横梁暗格,待戏台重修时用。”
“还有钱?”江树拿起那叠折叠的纸,展开一看,是几张泛黄的纸币,已经有些破损,上面印着“中华民国三十七年”的字样,刚好十五元。旁边还有一张小纸条,是林晓爷爷写的:“戏班散了,钱留着,总有一天,戏台会再开的。”
安诺把纸条夹进账本里,心里忽然觉得很沉。原来望溪戏班不只是唱戏,还一直帮着村里,老支书不知道这些,才觉得戏台没用。她想起老支书父亲的名字,周老栓,小时候听奶奶说过,是个很和善的老人,当年修水渠的时候,天天在工地上盯着,没想到那水渠的钱,有一部分是戏班捐的。
“该去找林晓和李爷爷了。”江树把账本和钱小心地放进帆布包,“现在证据够了,明天去找老支书,他应该会改变主意。”
两人锁好戏台的门,往村西头走。月光下,村里的房屋都静悄悄的,只有几家还亮着灯。路过林晓家时,窗户里透出灯光,还能听见翻东西的声音。江树敲了敲门,林晓很快开了门,手里拿着一本旧日记,脸上满是兴奋。
“你们来了!我找到我爷爷的日记了!”林晓把日记递给安诺,“里面记着,民国三十六年修水渠的时候,戏班捐了五十元,我爷爷还去工地上帮忙了,说周老栓特别感谢戏班,说要是没有那五十元,水渠就修不成了。”
安诺把账本拿出来,递给林晓:“我们也找到了证据,你看,这里记着捐款的事,还有你爷爷写的纸条。”
林晓翻开账本,看到父亲的字迹,眼睛有点红:“我爷爷总说,戏班是望溪村的一部分,我以前不懂,现在懂了。”
正说着,李爷爷也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旧茶杯,杯子里的茶水已经凉了。“老支书的事打听清楚了。”他坐在林晓家的八仙桌上,喝了口凉茶,“张婶说,老支书昨天跟镇上干部吵了一架,干部说要是不盖仓库,就不给村里批粮食补贴。老支书没办法,才说要拆戏台,其实他心里不想拆,晚上还在院子里叹气,说对不起他爹,当年他爹最喜欢去戏台看戏了。”
“他爹就是周老栓,当年修水渠的那个。”安诺把账本里捐钱的那页指给李爷爷看,“你看,这里记着,戏班捐了五十元给水渠,收款人就是周老栓。”
李爷爷凑过来看,眼睛一下子亮了:“这就好办了!老支书最敬重他爹,要是让他知道,他爹当年受了戏班的帮,还会想拆戏台吗?明天我们把账本、日记、捐款名单都带去,再跟他说旅游的事,他肯定会同意留着戏台。”
林晓把日记和账本放在一起,又拿出之前找到的戏服残片、阿梅的信笺:“明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