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诺的笔尖在物理习题册上划了道歪线,抬头时正好撞见江树递来的橡皮擦——橡皮上还沾着点浅褐色的岩屑,是早上清理页岩样本时蹭的。她接过橡皮,指尖碰到对方的指腹,又飞快缩回来,低头擦掉那道错线,却没注意到桌角的琉璃碎片正从软纸里露出个小角,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又在想石屋的事?”江树的声音压得很低,手里的软毛刷还悬在页岩样本上方,刷头扫过层理时,扬起的岩屑落在安诺的习题册边缘,“刚才算向心力的时候,你盯着样本看了三分钟,公式都抄错了。”
安诺的耳尖有点发烫,赶紧把琉璃碎片往软纸里塞了塞:“没有,就是觉得……这块砂岩的纹路,和上次在石屋墙上看到的有点像。”她说谎的时候,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习题册的页脚,那里还留着上次考察时沾的泥印,早被她摩挲得发毛。
鲁小山这时抱着个纸箱从外面进来,里面装的是科技节要用的展示牌,纸箱角蹭到门框,发出“哐当”一声响,吓得他赶紧伸手扶:“妈呀,差点把展示牌撞坏!林清说这些得今天贴好,明天就要搬到体育馆去。”他把纸箱放在桌上,转身去拿胶带,没注意到自己的手肘撞到了陈砚放在桌角的手记,本子“啪”地掉在地上,夹在里面的残页飘了出来。
安诺眼疾手快地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残页,就看到上面用墨写的“墨海”两个字,笔画潦草,还带着点晕染——像是写的时候手在抖。陈砚的反应比她还快,几乎是残页落地的瞬间就冲了过来,一把将残页夺过去,飞快地塞进手记夹层,脸色有点发白:“谁让你乱动我东西的?”
鲁小山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手里的胶带都掉在了地上:“我……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不小心撞到了。”他挠了挠头,眼神飘向安诺,像是在求助。
江树这时拿起一块砂岩样本,轻轻放在陈砚面前:“展示牌的尺寸是不是不对?刚才鲁小山说,有的样本放不进去,你看看要不要改改。”他刻意提高了声音,打破了这阵尴尬,安诺趁机把地上的手记捡起来,递还给陈砚,指尖碰到本子封面时,能感觉到对方的手在微微发抖。
陈砚接过手记,把它紧紧抱在怀里,像是在护什么宝贝:“展示牌的尺寸我昨天算过,应该没问题,可能是鲁小山放的时候没对齐。”她说完,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他们,肩膀微微起伏,安诺知道,她是在平复情绪——从墨山回来后,陈砚就总这样,只要提到“墨海”或者石屋,就会变得格外紧张。
“我去帮陈砚看看展示牌,”安诺突然站起来,抓起桌上的尺子,不等江树说话就走到窗边,轻轻碰了碰陈砚的胳膊,“别跟鲁小山置气,他就是个马大哈。对了,刚才残页上的‘墨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陈砚的身体僵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眼底还有点红:“我……我只是觉得,那可能是墨宗的人胡写的,别当真。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科技节,要是拿不到奖,王老师肯定要失望的。”她刻意避开安诺的目光,伸手去拿桌上的展示牌,却没注意到自己的指尖碰到了琉璃碎片,碎片滚了滚,停在江树的脚边。
江树弯腰捡起碎片,对着阳光看了看——碎片边缘有细微的结晶,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岩石,倒像某种人工烧制的琉璃。他想起上次在石屋看到的黑色容器,碎片的材质和容器几乎一样,心里突然有了个猜测:“这块碎片,会不会是从那个黑色容器上掉下来的?”
安诺和陈砚同时回头看他,安诺的眼里带着点惊讶,陈砚的则是慌乱:“别乱说!就是块普通的石头,扔了算了!”她说着就要去抢江树手里的碎片,却被安诺拦住了。
“陈砚,你到底在瞒什么?”安诺的声音有点严肃,“从墨山回来,你就一直不对劲,手记不让我们看,提到‘墨海’就紧张,现在连块碎片都不让碰。咱们不是说好,有什么事一起面对吗?”
陈砚的嘴唇动了动,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我不是故意要瞒你们……我怕,我怕你们知道了会去找墨海。我爷爷以前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