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当面肯定过她任何事。她选择相信李明宇,或者说,她选择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李明宇收回手,退回阴影里。他看着苏晴重新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凑近望远镜,虽然动作不再如之前那般雀跃,却带着一种更深沉、更孤注一掷的坚持。他的嘴角,终于缓缓勾起一个冰冷的、近乎完美的弧度。
成了。
他亲手将那颗致命的砝码,稳稳地放在了苏晴那早已失衡的天平上,放在了名为“林砚舟认可”的幻想托盘里。那托盘已经被压得吱呀作响,摇摇欲坠。只需要最后一点微不足道的重量,或者一阵意料之中的寒风——
哗啦!
命运的碎片将炸裂开来,割伤所有靠近的人。
而他,李明宇,将站在那废墟的边缘,等待捡拾那颗从苏晴心中跌落下来的、带着伤痕的星辰。他需要确保,当那颗星辰坠落时,只会落入他早已张开的、名为“守护”实则布满荆棘的掌心。深秋的寒风刮过天文台,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跌落进无边的黑暗。苏晴裹紧了棉衣,指尖死死抠着冰冷的望远镜支架,目光透过昂贵的镜片,固执地追逐着那片遥不可及的星光。李明宇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阴影里,如同一道沉默的界碑,隔开了她与那个清冷的身影,也隔开了她与残酷的真相。
天文台的冷风似乎凝固了苏晴身体里沸腾的血液,但李明宇那句“骨干”的评价,如同强行注入的一剂强心针,让她心脏剧烈搏动后,陷入一种奇异的、虚弱的亢奋。她重新将眼睛凑近目镜,冰冷的金属圈贴着皮肤,驱散了最后一丝暖意。木星的光环和条纹在视野里模糊晃动,不再是刚才那令人震撼的瑰丽,更像一块冰冷的、无法触摸的遥远印记。
她的手指死死抠着支架,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像是在对抗着某种无形的、要将她推离的力量。她能感觉到林砚舟就在旁边,隔着不足一米的空间,专注地调试着另一个设备,清冷的侧脸在月色下如同雕刻。李明宇的话语在她脑海中反复回荡——“骨干”、“指望你”、“核心骨干的样子”……每一个词都带着巨大的诱惑力,强行覆盖了方才被彻底无视的羞耻和冰冷。
他需要我。他在指望我。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苏晴在心底一遍遍重复,像念诵着救命的咒语。那点微弱的、被李明宇强行吹燃的火苗,支撑着她僵硬的身体,让她没有当场逃离。她甚至强迫自己保持着一个“骨干”应有的专注姿态,尽管她什么也看不进去,视野里只有一片冰冷的虚无。
李明宇退回到观测台入口的阴影里,后背抵着冰凉粗糙的水泥墙壁。他点燃了一支烟(这在校园里是明令禁止的),火星在黑暗中明灭,映照着他眼底翻腾的、近乎魔性的幽光。他看到了苏晴那强撑的、摇摇欲坠的姿态。看到了她每一次细微的、因林砚舟靠近而条件反射般的僵硬,又在对方远离时泄露出不易察觉的颤抖。更看到了她那死死抠住支架的手——那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绝望姿态。
一种强烈的、混合着掌控感的兴奋和毁灭欲的焦灼在他胸腔里冲撞。他成功了。他用一句精心炮制的谎言,暂时稳住了她几乎崩溃的世界。但这还不够!虚假的赞誉就像裹着糖衣的毒药,药效终会过去。他要的是那决定性的、无可挽回的崩塌!他要亲眼看着那层由他亲手为她编织的、名为“林砚舟认可”的华丽外衣,被现实残酷地撕成碎片!只有这样,当苏晴坠入彻底的黑暗和绝望时,他才能成为她世界里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光”——哪怕那光是同样冰冷的、带着荆棘的。
烟蒂被他狠狠摁灭在墙壁上,留下一块焦黑的印记。他需要下一剂更猛的药,让她的执念燃烧到极致,直至焚毁她所有的理智和退路。
天文台观测后的第三天,午休。天文社活动教室。
窗外铅灰色的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酝酿着一场迟来的冬雪。活动教室里只有苏晴和李明宇两人。空气里弥漫着旧书的尘埃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紧绷。
苏晴正对着电脑屏幕,屏幕上是一张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