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回学校吃点东西!真没注意他什么时候走的!他可能……可能自己先溜了吧?”他眼神闪烁,不敢看警察的眼睛。
林修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低垂,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冷静和疏离:“从行为逻辑分析,露营结束后的混乱场景中,个体行动轨迹确实容易产生观测盲区。我当时在整理地图和垃圾,注意力集中在物品归置上,没有留意到周小凡同学的离开。”他的话语充满了理性的包装,却掩盖不住那份冰冷的推脱。
陈骁缩在角落,帽檐压得更低了,声音闷闷地从帽衫里传出:“我……我耳机没电了……在包里找备用电池……没注意周围……”他言简意赅,用技术宅的“专注”作为借口。
王浩站得笔直,眼神坦然地迎向郑国锋审视的目光,声音沉稳有力:“我负责最后检查营地有没有遗留火种。等我检查完,他们几个已经先走了。周小凡……我没看到他,以为他跟大部队一起走了。”他利用了自己“殿后”的角色,将责任推给了“大部队”。
李毅低着头,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年纪大,体力跟不上他们年轻人。收拾完帐篷我就累得不行,坐在石头上歇了会儿。等我缓过劲来,人都走光了……周小凡……我真没看见他什么时候走的……”他扮演着“力不从心”的老人角色。
七个人,七种说法,七块拼图,却拼凑出一个共同的、冰冷的结论:露营结束后,大家各自离开,谁也没注意周小凡的去向。他就像一滴水,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水库边的夜色里。
郑国锋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七张年轻却写满紧张和躲闪的脸上缓缓扫过。他沉默着,没有说话。年轻警员手中的笔在记录本上快速移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在死寂的宿舍里格外刺耳。
法医蹲下身,用戴着白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提取着地上那片深色水痕边缘残留的淤泥样本,放入透明的证物袋中。他的动作专业而冷静,如同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审判。
就在这时——
“万宇同学,”郑国锋突然开口,目光再次锁定脸色惨白的万宇,“你作为这次露营的组织者,又是宿舍长,对周小凡同学最后的情况,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
万宇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堵了一团浸水的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眼前闪过周小凡最后蹲在石头上的背影,闪过那滩散发着恶臭的淤泥水,闪过李明宇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巨大的恐惧和负罪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堤坝正在崩溃的边缘。
“我……我……”他的嘴唇哆嗦着,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