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没有一丝波澜地锁定了前方那几个略显单薄的背影——正是李明宇。
他像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脚步轻捷得几乎没有声音,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远不近地缀着。万宇他们只顾着辨认方向、低声讨论着接下来的计划,完全没察觉到身后这条无声无息的“尾巴”。
广场上呼啸的风吹得人几乎站立不稳。张淼淼缩着脖子嘟囔:“这滨海市的冬天怎么比清北市还邪乎……”陈骁用力跺着脚,试图驱散寒意。王浩则警惕地四处张望,显得有些紧张。
而 王浩 则显得异常紧张。他裹紧了衣服,警惕地四处张望,眼神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空旷得近乎诡异的广场,尤其是那些被狂风吹得哗啦作响的广告牌阴影处和远处停靠的车辆。陌生城市的巨大和眼前的严寒,让他心中的不安感急剧放大。
万宇 强忍着寒意,努力辨认着出租车候车点的方向,大声招呼着:“车站在那边……” 他的声音也被风吹得七零八落。
就在他们拖着行李,顶着几乎要把人吹倒的狂风,步履蹒跚地朝着出口方向挪动时,刚走出火车站主体建筑的遮蔽范围,踏入更开阔的广场边缘地带,几个身影就顶着寒风从旁边的廊柱后或小亭子旁猛地围了上来。
是几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穿着厚重旧棉袄或羽绒服的中年男女,脸冻得通红,甚至有些发紫。他们似乎对这种恶劣天气习以为常,动作麻利地挡住了万宇几人的去路。每个人手里都挥舞着几张花花绿绿的纸片,上面用醒目的大字印着“旅馆”、“住宿”、“暖房特价”、“豪华标间 60元起”的字样,劣质的印刷油墨气味混杂着他们身上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
“小伙子!住店不?便宜干净!有暖气有热水!”一个戴着毛线帽、脸膛黝黑的大叔几乎要把一张印着粉色床铺的广告纸怼到万宇脸上,唾沫星子在寒风中飞溅。
“我们的店就在附近!走路就到!大床标间都有!暖和得很!”一个烫着卷发的大婶声音尖利,伸手就想去拉离她最近的陈骁的胳膊。
“看看我们的!环境最好!包接送!”另一个瘦高个男人也挤了过来,手上几张不同的广告牌交替晃动着。
这几个人像一堵移动的人墙,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热情(或者说纠缠),将五个本就冻得有点懵、被风吹得晕头转向的少年围在了中间。寒风和嘈杂的揽客声瞬间将他们淹没。
“行,就这家吧,太冷了!”万宇对着黝黑大叔喊道,声音被风吹散了大半,“走吧,走吧。”
黝黑大叔脸上立刻堆满笑容,殷勤地帮忙拎起一个箱子(被陈骁赶紧抢了回来):“跟我走跟我走!五分钟就到!暖气热水都有!”他一边吆喝,一边拨开围上来的其他竞争者,带着五个少年朝着火车站广场旁边一条黑黢黢的小巷快步走去。
巷子很窄,两边是高耸的居民楼,在寒风中显得更加阴森冰冷。头顶是杂乱如蛛网的电线,悬挂的冰棱在路灯下闪着寒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垃圾酸腐气,与火车站的喧嚣隔绝成了两个世界。大叔带着他们在一栋看起来颇为陈旧、墙皮斑驳脱落的六层居民楼前停下。楼道入口处没有灯,黑洞洞的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嘴。旁边墙上歪歪扭扭贴着褪色的“温馨之家”打印纸。
“到了到了!”大叔掏出钥匙串,在昏暗的光线下费劲地摸索着,试了好几把,才终于听到“咔哒”一声,打开了单元入口那扇沉重、锈迹斑斑的老式防盗门。一股混合着灰尘、油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年人造皮革味道的浑浊气息扑面而来,让刚吸了一口寒气的几个人差点窒息。
“来来,进来进来!312室!”大叔率先走进昏暗狭窄的楼道。声控灯时亮时灭,发出接触不良的嘶嘶声,映照着布满小广告和污渍的墙壁。他们拖着行李,磕磕绊绊地爬上三楼。每一层都安静得诡异,只有他们沉重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在楼梯间回荡。
312的防盗门同样老旧。大叔又是一阵费力的捣鼓才打开。门内,是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