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上爬爬。”
“当我们到了山顶,看完风景再下到半山腰的时候,”赵临继续说道,“林晚棠说还差一点儿就画完了,让我们先到山下边儿和李野子汇合,准备晚饭,然后等她画完了她就下去找我们汇合。”
“结果等我们四个人吃完晚饭,林晚棠还是没有下来。于是我们就拿着手电上半山腰去找了。在半山腰的时候,没有看见林晚棠和她画画的东西。因为当时已经很晚了,我们觉得林晚棠可能有事情,从其他的地方先下山了。”
然后他们四个人又回到了山下的帐篷里,赵临的叙述走向尾声,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解脱,休息了一宿。第二天早上…就回学校了。
回学校以后,第二天,第三天给林晚棠打电话都是手机关机。赵临微微皱了下眉,仿佛在回忆当时的麻烦,然后在第三天的时候,他们报警了。报警之后警察和搜山队的去那个云顶山去搜山的时候,发现林晚棠意外坠崖身亡了。
开往清北市的最后一班绿皮火车沉闷地行驶在夜色中。硬卧车厢里弥漫着泡面、汗味和消毒水混合的复杂气息,偶尔夹杂着孩童的哭闹和角落里乘客沉闷的鼾声。狭窄的过道里,列车员推着吱呀作响的售货车缓慢走过。
万宇、王浩、陈骁、张淼淼和赵启明挤在两个相对的下铺。赵启明蜷缩在最靠窗的角落,脸埋在臂弯里,肩膀微微耸动。张淼淼挨着他,一只手无措地搭在他背上,眼神里满是担忧。万宇坐在过道边的铺沿,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烦躁地用手指敲打着小桌板边缘。王浩坐在他对面,双手交叉放在腿上,眼神放空地盯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被黑暗吞噬的模糊田野轮廓,只有偶尔闪过的一星半点灯火映亮他紧抿的嘴角。陈骁则坐在靠过道的另一边下铺,膝盖上摊开着他的笔记本,——那是关于林晚棠案的一些零散记录和疑问点。
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比赵临那间冰冷的办公室更加沉重压抑。挫败感和巨大的谜团像实体一样压在每个人心头。
“他们吃完晚上,上山去找林晚棠的时候,那时候天应该还没有完全黑,怎么会,没有看到林晚棠坠崖了呢?”
“有人挡住了李野子的视线?!”
“对!改天咱们再去找李野子问一下当时在半山腰找林晚棠时候的详细情况。”
“既然李明宇让我们查这件事,无论真相是什么,我们都要给他一个结果。”
林晚棠之死的真相?真相......
清北市铅灰色的天空沉沉欲坠,细密的冷雨将晚冬黄昏涂抹得一片模糊。万宇、张淼淼和王浩的身影出现在通往李野子所住小区的必经之路上,像三块沉默而坚定的礁石。寒假的尾声仿佛带着倒计时的滴答声,沉重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就在小区门口那盏光线昏暗的路灯下,他们看到了目标——李野子提着一个朴素的帆布购物袋,刚从附近的菜市场回来。袋口露出几根青翠的芹菜叶子和一个洋葱的紫色表皮,沾染着人间烟火气的日常与她此刻骤然绷紧的面容形成了刺眼的对比。她像是刚从一场短暂的、麻痹自我的梦境中惊醒,瞬间被拉回了冰冷的现实。
万宇一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雨水顺着他微湿的额发滑落,他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淅沥的雨声,直接唤醒了尘封的称呼:“李野子学姐,关于9月16日那天——您和他们三个人,一起上到云顶山那个平台,去寻找林晚棠学姐的详细过程。能和我们再说一下么?”
“那天…那天我们四个是一块儿上去的…然后,张承说…说让大家分开四处找找…我就顺着旁边的小路看了看…”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种虚弱的飘忽,“然后等我回头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三个…已经站在平台那儿了…”
她描述的画面带着一种刻意模糊的距离感:她在外围,而核心的三人组已经聚集在悬崖边缘的平台。
“我问他们…有什么发现?” 李野子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们说…没什么发现…然后,就带着我一起下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