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惊疑掩进睫毛,只在笔记本空白处悄悄写下:
“星耀→匿名志愿者→养老院→父亲公司分销”
一条闭环,像勒住咽喉的绳圈,正慢慢收紧。
顾晓妍接过父亲递来的合同,迅速扫过关键条款。合同首页用加粗黑字标出:该批癌症靶向药临床数据显示,对晚期病灶抑制率优于市面同类制剂,但3期试验伴随“可预期死亡率”;因此,药物被定为“限制性使用”,不开放大规模推广。
核心义务用红框突出:销售前必须向患者及家属充分说明风险,取得书面《知情同意书》与《风险告知书》方可用药;简而言之——“死马当活马医”,最后一搏,生死自负。
“爸,对于癌末病人而言,如果不使用这种药物,或许还能延续三个月、半年,甚至是一年的生命。”顾晓妍神情凝重,手指轻轻点在合同上“可预期死亡率”那几个刺眼的字上,“可一旦开始用药,病人可能几天之内就离世了,到时候家属该有多绝望啊?”
顾父闻言,轻轻叹了口气,伸出宽厚的手掌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晓妍啊,换个角度想,也有人原本只剩下半年的生命,但用了这药之后,却奇迹般地多活了二十年。虽然这样的奇迹很少见,但它毕竟存在,不是零概率。”
“那概率到底是多少呢?”顾晓妍情绪有些激动,哗啦哗啦地翻动着合同纸页,“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有效缓解率还不到30%,实际效果可能比这还要低。”
“傻孩子,你没有真正站在病房门口感受过那种氛围。”顾父压低声音,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历经世事的沧桑,“对于家属来说,哪怕只有1%的希望,那也是一根救命稻草啊。更何况,这种药物目前全国只有我们一家代理,利润高得惊人。老板不会因为十几例可能的风险就放弃这个项目的。今天如果我不签这份合同,明天就会有其他的销售组抢着签。在生意场上,希望和利润总是并肩而行的。”
顾晓妍并未再多言,毕竟她的父亲不过是公司里的一名销售经理,在资本的庞大阴影下,他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实在显得太过卑微与无力。
顾晓妍手持红笔,在父亲递来的合同文本中细致地圈出了几处存在争议的条款,并温和地建议道:“爸爸,您看这几处地方,我觉得表述上有些模糊,可能会引发不同的理解。等您去公司上班的时候,需要再跟公司的法务部门详细咨询一下,把这些具体条款再核实确认一遍。”
顾爸收好批注完毕的合同,冲女儿点了点头,转身带上门。锁舌“咔嗒”一声轻响,像把刚才那番对话重新关进文件袋。屋里只剩台灯的光斑,顾晓妍怔怔望着紧闭的房门,笔尖还停在半空,墨迹渐渐干涸,仿佛所有疑问也被一并封存,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回声。
清北市——苏晴家
苏晴在国庆期间几乎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自家美术馆的运营中,打理画展事宜,鲜少有时间休息。今日,她终于得以偷得浮生半日闲,慵懒地躺在家里二层的卧室里,享受着这份难得的闲适。她一边惬意地品尝着水果,双脚轻轻晃动,带着几分悠然自得,一边用笔记本电脑浏览着各种她感兴趣的内容。突然,她的目光被一幅清北第一美院毕业作品中的油画所吸引——那幅画名为《少女的救赎》,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瞬间抓住了她的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