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报告,郑重地交到了顾晓妍手上。
李明宇深知:专业的事,必须交给专业的人。这份沉甸甸的资料,在他手里或许只是几张无法发挥效力的废纸;但一旦落入顾晓妍这位法律专家的手中,它便拥有了雷霆万钧的力量——极有可能化作一柄锋利的尖刀,精准地、致命地,直刺周启荣的心脏。
几天后,一个噩耗在清北市城中区的村口传开——白溪月出事了。
清晨四点多,天刚蒙蒙亮,习惯早起锻炼的老人们陆续走出家门。行至村口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瞬间僵在原地:一辆自行车倒在地上,旁边,白溪月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泊里。
“这……这不是白老师吗?”一位大妈颤声惊呼。
“老天爷,她怎么……死在这儿了?”另一位老人难以置信地低语。
围观人群中,有人小声补充着自己听来的消息:“听说昨天晚上,有个醉鬼,撞见她骑车回来……见色起意,上去就拦住了自行车,想干那龌龊事。白老师性子烈,死活不肯答应……”说话的人顿了顿,声音带着不忍,“那男的急了眼,把啤酒瓶往墙上狠狠一摔!攥着剩下那半截带着锋利茬口的瓶子,就对着白老师比划威胁……”
“唉,结果拉扯推搡的时候……”旁边一个声音接上,带着惋惜,“那破酒瓶子,不知怎么就……捅进白老师身体里了!那畜生一看闯下大祸,酒也吓醒了,撒腿就跑,这会儿早就不知所踪了。”
“咱们这破地方,连个监控探头都没有……”最开始说话的大妈摇头叹气,“这要是个外村人干的,上哪儿找去啊?”
“是啊……”人群中响起一片沉重的附和。
一片死寂般的沉默笼罩了清晨的村口,只剩下压抑的叹息和清晨微凉的风。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别堵在这儿!”
两名刑警拨开层层人群,硬挤出一条通道。刑警队长郑渡走在最前面,目光像冰渣子,扫过地上那具已经僵透的尸体。
他蹲下身,从头到脚,一寸不落,把白溪月看了个遍——
白衬衣被血染成暗红,像一幅未完成的抽象画;胸口处,碎玻璃还嵌在皮肉里,反射着清晨的第一缕灰光;指甲缝里嵌着泥土与几道新鲜的抓痕;右脚的鞋掉了,袜子半褪,脚踝外侧有半枚模糊的鞋印。
“什么情况?”郑队起身,摘了手套,声音不高,却压得在场人心里一紧。
“死者白溪月,女,30岁,清北市第一美院油画系讲师。”法医小赵把记录本翻得哗哗响,“昨晚21:30 离校,骑自行车返回城中区出租屋。据目击者口述,村口曾出现一名醉酒男子,疑似性侵未遂,搏斗中用破碎啤酒瓶刺中死者左胸,导致主动脉破裂,失血性休克死亡。死亡时间推断为昨夜 22:15 至 22:45 之间。更详细结论,要等回实验室做全面解剖。”
郑队嗯”了一声,回头望向那条被晨雾吞没的进村小路——没有监控,没有路灯,只有两道浅浅的车辙被血泊泡得发胀。
眼下,一切还只是村口巷尾的“听说”。
可无论真相最终落在哪里,流程就是流程——人死在辖区,单位必须第一时间知情。
白溪月遇害的第二天清晨,七点五十八分,清北市第一美院的保安老赵刚把电动伸缩门拉开一条缝,就听见“呜——呜——”由远及近的警笛。两辆蓝白涂装的警车闪着红蓝爆闪,直接刹到校门口。
车门几乎同时弹开,市刑侦支队大队长郑国锋率先下车。他今天没穿便装,藏青色执勤服熨得笔挺,警衔与警号在晨光下冷得晃眼。身后跟着内勤女警小姜和痕检员老魏,三个人一句话没说,却自带静默气场。
郑国锋抬眼看了看校门上“清北市第一美术学院”八个漆金大字,低头理了理手套,声音不高,却足够让保安亭里对讲机都收进去:
“同志,市局刑侦支队,找贵校党委和人事处——通报命案。”
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