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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州城。
城头哨塔的狼烟刚刚挣扎着升起一缕青烟,但烽火台值守的士兵正围在赌桌前,为最后几枚铜板杀红了眼。
当浑身浴血的传令兵跌跌撞撞撞开中军营门时,守备队的总指挥大人正醉眼朦胧地搂着舞姬柔软的腰肢,手指不规矩地探入薄纱之内,引来阵阵娇嗔。
“将……将军!北明……北明人杀回来了!”
“哐当!”酒杯在地上摔得粉碎。总指挥猛地推开怀中女子,力道之大,让她惨叫着撞在桌角,肋骨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放屁!”他醉醺醺地咆哮,金丝软甲下的肥肉因愤怒而颤抖,“那帮丧家犬前不久刚在清海河喂了王八!哪来的胆子……呃!”
突然,一声仿佛来自地狱的轰鸣,打断了他的怒吼。整个厅堂都在震动!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沾满了他华贵的金丝软甲。
他踉跄着冲到窗边,推开沉重的木窗——
视野尽头,大地在燃烧!
不,是黑色的潮水!这是无数玄甲骑兵组成的黑色潮水,正以排山倒海之势,漫过原野,向着舒州城汹涌扑来!月光下,那狰狞的刀光,刺得他双眼生疼!
炎思衡一马当先冲在锋矢的最尖端,面甲下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锁定着舒州城头那面猎猎作响的帝国军旗。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数千轻骑那如同岩浆般沸腾的杀意!这些从清海河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汉子,每一个毛孔都浸透着袍泽的鲜血,每一个细胞都在嘶吼着复仇!这一刻,他们等了太久!
“换槊——!”炎思衡一声暴喝,声震四野!
“唰!”骑兵阵中齐刷刷的动作,马刀被挂回马鞍,丈八长的沉重马槊被擎在手中!一片钢铁丛林骤然前倾,锋利的槊尖在月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寒芒!
护城河上的吊桥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刚升起不到一半!稀疏的箭雨从城头落下,叮叮当当地打在铠甲上,却无法阻挡这决死的洪流!
“轰——!!!”
巨大的撞击声震耳欲聋!沉重的城门在马槊和狂暴的冲击力下,木屑横飞!城门内侧的帝国士兵被巨大的力量撞得吐血倒飞!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铁锈味混杂着尘土扑面而来!炎思衡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味道他刻骨铭心——清海河畔,正是这种味道浸透了他每一个倒下的战友!
没有丝毫犹豫!他手中的马槊如同毒龙出洞,精准地挑飞一个试图组织抵抗的帝国将领的头盔,冰冷的槊尖顺势贯穿了对方脆弱的咽喉!动作行云流水,狠辣精准,仿佛不是在生死搏杀,而是在演绎一场残酷的死亡之舞!
“缺口!西南角!”张文远嘶哑的吼声在震天的喊杀中依然清晰可辨。他像炎思衡的影子,始终关注着战场的关键节点。
炎思衡猛地勒马回旋,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他手中长朔瞬间指向侧翼!
长朔所指,军令如山!身后的最为精锐的轻骑立刻如臂使指,化作三条致命的毒蛇,从主力洪流中分叉而出,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凶狠地撕扯向帝国军仓促集结在西南角的盾阵!他们的任务不是硬撼,而是制造混乱,撕开裂隙!
当沉重的巨盾在反复冲击下出现一丝松动——
炎思衡眼中寒光爆射!他猛地从马鞍侧袋抽出一个沉重的陶罐,火折子闪电般划过!
“呼——!”
一条炽烈的火线在空中点燃!
“轰隆——!!!”
燃烧的猛火油狠狠砸在密集的盾墙上,轰然炸开!烈焰瞬间吞噬了前排的士兵,凄厉到非人的惨嚎直冲云霄!坚固的盾阵在烈火与死亡面前轰然崩溃!
“杀进去——!”炎思衡长槊前指,一马当先,顺着火焰与血肉开辟的缺口,如同烧红的尖刀,狠狠捅进了舒州城的心脏!身后黑色的洪流,汹涌而入!
……
城东粮仓方向腾起冲天浓烟时,守备队的总指挥终于从酒精和女色中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