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贾复的伤亡貌似也不小;二是在德尔卡港被攻克前两天,博德拉亲自率领十万大军从德尔卡港驰援安纳托利亚,本该用来驰援抵达尼奥,但被卡雷尔下令配合威廉的残军阻挡可能来自德尔卡港方向的北明军队;三是昨夜尼奥城有十家贵族被突然灭族,私兵全充入了尼奥城的守卫军,纳入杜伊夫根的参谋部管辖。现在尼奥城的街头都挂满了人头灯笼,连十岁的孩子都被逼着拿起了武器……”
“这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啊。前面是霍森的三万铁骑,后面是博德拉的十万大军,中间还卡着个疯子卡雷尔!”张儁乂不由得摇头,“大人,我们现在处境不妙。大部分都是新兵——他们打顺风仗可以,万一逆风可就……”月光透过掀开的门帘,照见外面列队的新兵——那些握着草叉的农奴正在老兵指导下给箭头涂抹蛇毒。
炎思衡忽然低笑出声。他摘下玄铁面甲,露出青涩却又坚毅的脸庞:“霍森的骑兵带着安纳托利亚的泥土腥气,博德拉的边军沾着德尔卡港的海盐——”
他突然抓起象征尼奥城的黑曜石模型,在掌心捏成齑粉:“而卡雷尔正在把自己的棺材钉死!文远,你率一万精兵伏击维伦诺斯的援军,儁乂,你随我出兵尼奥城。”
……
翡翠谷的月光像淬毒的银针,张文远伏在嶙峋的玄武岩后,听着山风送来铁甲碰撞的声响。五千北明士兵正在往滚木上绑铁蒺藜,新兵们颤抖的手指将火油涂满箭簇——有个独臂的杜伊夫根猎人老头正一边把毒液灌进野猪膀胱,一边教年轻人用芦苇杆吹箭。
“维伦诺斯的先锋大概还有半个小时进入峡谷。”斥候队长吐出嘴里的苦艾草,“重甲骑兵开道,粮车藏在队伍中间,看车轮的印记……”他突然噤声,耳朵贴住冰冷岩壁——地底传来细微震颤,像是巨兽在深渊翻身。
张文远舔了舔开裂的嘴唇,血腥味让他想起这几天和贵族私兵们的战斗。当时他们冲入富丽堂皇的贵族庄园后,那个被他拧断脖子的杜伊夫根贵族,至死都瞪着眼睛——镶着祖母绿的牙套还卡在对方喉头。
“让猎人们去鹰嘴岩。”他解下腰间酒囊灌了口杜伊夫根平民才喝的马血酒——虽然没有贵族们的酒顺滑,但足够提神,“告诉老库克,我要他的毒烟在谷口飘足三刻钟。”
岩壁阴影里传来几声夜枭啼叫,五百山民像壁虎般贴着石缝移动。他们背着藤条编织的毒囊,赤脚踩过青苔的声响比落叶还轻。六十岁的老库克摸出祖传的青铜笛,吹出模仿山风穿过岩缝的调子——这是山民传递了三百年的暗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