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伏伊行省的硝烟尚未散尽,煤铁镇城墙上残破的北明军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阿德里安的叛军如野火燎原,从密林深处的旧城堡一路烧向杜伊夫根全境。那些曾被剥夺爵位的旧贵族们仿佛嗅到了血腥的豺狼,纷纷撕下归顺的假面,将私藏的铠甲从腌鱼桶中翻出,将染成土褐色的战马套上鞍鞯。一夜之间,红隼旗、双头狮鹫旗、银月狼旗接连在城镇上空升起,北明各行省的总督府文书被投入火堆,化为灰烬。
“报——!洛伦佐家族攻陷了西风隘口,守军全灭!”
“急报!费尔南多子爵的骑兵队突袭了粮草车队,黎凡特行省的补给线断了!”
刘隆攥着战报的手青筋暴起,盔甲上的血污早已凝结成黑痂。这位以勇猛着称的北明将领此刻却像一头困兽,在临时搭建的营帐中焦躁地踱步。身旁则站着从萨伏伊撤退的马武,他的脸上也是一脸凝重。
军帐外,残存的游骑兵第二师和第三师士兵正在将伤兵抬上马车,马蹄声与哀嚎声交织成一片。
“煤铁镇的沦陷也只是时间问题。唯一的退路只剩下马格里布了。”对待这样的结局,马武似乎早有预料。
“帝都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增援!难道看着辛辛苦苦打下的疆土有这么拱手让出去!”
“事出突然,我们也只能耐心等待。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实力。马格里布富庶,是唯一的选择,而且马格里布的总督陈俊性格谨慎,想必早已做好了对策。”
听着马武的劝说,刘隆终于咬牙下令,声音沙哑如刀刮铁锈:“传令各部,放弃黎凡特、萨伏伊防线,全员退守马格里布!”
可他的副将欲言又止:“大人,就这么放弃黎凡特剩下的领土,恐怕……”
“没有‘恐怕’!”刘隆一拳砸在桌子上上,墨汁溅满地图,“阿德里安的人正在熔铸教堂铜钟做箭镞,那些旧贵族的私兵比蝗虫还多!再守下去,我们连给帝都报信的鸽子都凑不齐!”
撤退的命令如同溃堤的洪水。游骑兵们焚烧带不走的军械,黑烟冲天而起,仿佛为沦陷的疆土举行一场沉默的葬礼。阿德里安的斥候骑兵如同嗅到腐肉的秃鹫,始终吊在撤退队伍的侧翼,时不时射出一支冷箭,将落单的士兵钉死在黄沙中。
“这群混蛋……专挑夜里袭扰!”一名年轻士兵缩在盾牌后,嘴唇因恐惧而发白。他的铠甲上还沾着同伴的血——三小时前,一支叛军轻骑如同鬼魅般掠过营地,割走了二十颗人头。
老兵听后只是冷笑道:“他们终会血债血偿!”
……
特恩兰特南岛,科文斯特城的海风裹挟着咸腥扑面而来。李永肃站在了望塔上,死死盯着对岸的杜伊夫根。他仿佛能看见对岸升起的烽烟,他的指甲几乎掐进石砖缝隙——那里本该是北明游骑兵的防区,如今却飘着叛军的猩红王旗。
“大人,贾参谋长求见。”亲卫低声禀报。
李永肃冷哼一声,头也不回道:“让他滚。”
话音未落,贾文和已踏步而入。这位以谋略闻名的参谋长衣衫凌乱,眼底布满血丝,显然已数天未眠。“总旗大人!”他径直走到李永肃身侧,手指重重戳向地图,“北岛的炎思衡今早派人传来了消息,叛军目前正在重新组织海军。而且正在向科尔翰海峡集结!这个时候放弃南岛,等于把海峡拱手让人,届时北岛也会成为孤城!”
李永肃猛地转身,佩刀“锵”地出鞘半寸:“贾文和,你是在教本将军打仗?”
“下属下不敢。”贾文和垂首,语气却寸步不让,“但南岛囤积着数以万千计的军粮、还有刚刚补给的各式火器,如果撤离的时候被叛军截获……”
“够了!”李永肃一脚踹翻身旁的桌子,地图卷轴“哗啦”滚落在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炎思衡那点勾当!当年在齐鲁,他抢了我第一师总旗的位置,如今你们这群第五师的残党也想骑到我头上?”
忽然了望塔外传来了阵阵骚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