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噼啪燃烧,将中央那座描绘着帝国东南特辖区地形的沙盘映照得棱角毕露。
空气仿佛瞬间凝重,房间里的每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滞涩感。海风在窗外呜咽,拍打着厚重的窗户上,更增添了几分山雨欲来的压抑。
炎思衡端坐主位,深蓝的军装笔挺,肩章上的将星在烛火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眉宇间凝结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那份来自军部的密令抄件,此刻正静静地躺在他面前的桌案上,无声地散发着迫人的威压。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将“龙骑兵”计划的真实面目、军部要求北岛出兵两万精锐、以及9月30日必须抵达望海城的严令,一字一句,清晰地送入在座每一个人的耳中。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瞬间吞噬了整个议事厅。只有烛火不安的跳动声和窗外愈发凄厉的风啸。
法孝直,原本半眯着的眼睛猛地睁开,死死盯着沙盘上帝国东南特辖区的区域。他枯瘦的手指下意识地捻着稀疏的胡须,力道之大,几乎要将那几根胡须生生揪断。
“荒谬!简直是拿国运做儿戏!”有人直接提出了反对意见。
“大人!圣洛邦联的战役才刚刚结束多久?杜伊夫根的叛乱才刚刚结束多久?将士们需要休整,新占区人心还需要拉拢!帝国是什么?那是盘踞了中央大陆几百年的庞然大物!更何况还有名将方先觉,我们对战方先觉的胜率几乎是零!这个时候倾巢而出,那帮帝都的大老爷们,脑子里都进水了吗?!”督丞部一个官员的质问带着滔天的怒火,每个字都砸在众人紧绷的心弦上。
“够了!”陈长文脸色微变,低声喝止。作为主管民生的督丞,他更清楚北岛此刻的脆弱。大量新移民刚刚落地生根,工坊、农田、港口刚刚恢复运转,整个北岛就像大病初愈的病人,急需静养。这要是再抽调两万精锐,北岛不仅没有主力镇守,更有可能为了安全,还会继续抽调壮年参加预备队,这无异于抽筋拔骨!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后果不堪设想!他放在膝上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官袍的下摆。
沮广平更是眉头紧锁,手中那串油亮的算盘珠被他捻得飞快,发出密集而焦虑的“嗒嗒”声,仿佛在疯狂计算着两万大军远征所需的恐怖钱粮,以及北岛被抽空后可能面临的财政深渊。那声音在死寂的议事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所有人的目光,惊疑、沉重、愤怒、忧虑,最终都聚焦在炎思衡身上,等待着他的决断。空气紧绷像是拉满的弓弦,仿佛再施加一点力量就会彻底崩断。
炎思衡迎着众人的目光,脸上依旧沉静,“军令如山。陛下的意志,便是北明前进的方向。我虽然是总督,但更是军人,纵使知道前路是刀山火海,也没有退缩的理由。”他顿了顿,“但,军部要两万,我北岛,只出八千!”
“八千?!”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再次在议事厅炸开!连一直沉默的董休昭,兜帽下的阴影都微微动了一下。
炎思衡无视众人眼中的惊涛骇浪,手指精准地点向沙盘上代表游骑兵第一师三个旅的标识:“张儁乂的第二旅,高孝伏的第三旅,这八千精锐,随我出征,剩下的人从守备队和预备队中抽调,凑足两万人。”
他的手指随即移开,重重落在代表张文远第一旅驻防的奥特兰区域的蓝色小旗上:“至于张文远的第一旅,全员留守奥特兰!剩下的守备队、预备队也由张文远统一节制!”
“大人!”法孝直再也按捺不住,霍然起身!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炎思衡,“这绝不可行! 这场战争必定凶险万分,却只带八千主力,剩下的人全是没见过血的新兵,战力根本无法保证!”
他枯瘦的手指猛地指向沙盘上帝国的东南特辖区:“再看敌手!帝国东南特辖区的总制——薛岳!这人能和方先觉并称‘帝国双壁’,绝非浪得虚名!他经营东南多年,兵精粮足,又熟悉地理气候!我军两万弱旅,撞入他的天罗地网,无异于以卵击石!大人一人身系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