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短剑未能刺中咽喉,却狠狠贯穿了他的手臂!阴寒内力瞬间涌入,整条手臂肉眼可见地覆盖上一层寒霜,几乎失去知觉!
“呃啊!”梁子令痛吼一声,另一只手却猛地抓起了地上掉落的一把断矛,用尽全身力气,如同投掷标枪般,狠狠扎向扑来的荀休若!距离太近,速度太快!
荀休若刚刚全力一击,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根本无法完全避开!
噗——!
断矛锋利的前端,狠狠地刺入了荀休若的侧腹!巨大的力量带着他的身体向后踉跄数步!
“大人!”亲兵发出悲呼,拼命上前挡住冲来的帝国士兵。
荀休若低头看着腹部的断矛,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官袍。那阴寒的内力似乎也冻结了部分痛楚,他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和释然。他终究不是专业的武者,在这真正的沙场搏杀中,还是差了最后一点。
梁子令被亲卫拼死从马尸下拖出,但身受重伤,看着摇摇欲坠的荀休若,他想下令格杀,却因剧痛和寒气,一时说不出话。
而荀休若,用短剑拄着地,不让自己倒下。他环顾四周,帝国的士兵已经越来越多,北明的后阵彻底崩溃了。
他知道,结束了。
又一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冷箭,如同命运无奈的叹息,在此刻悄然袭至。
噗!
精准地射中了荀休若的后心。
他身体猛地一颤,最后看了一眼这片血色战场,眼中充满了无尽的忧虑、未尽的智慧,以及一丝终于解脱的平静。
北明重臣,荀休若,血战力竭,战死。
他的死,也带走了北明军最后一丝有组织的抵抗。后方防线彻底崩溃。梁子令也被亲卫紧急抬下救治,虽侥幸未死,但负重伤,短时间内再也无法征战。
但帝国的洪流,已经无可阻挡地淹没了北明军的后阵,并向着中军核心滚滚而去……
前方,失去了元帅指挥、又得知后路被断的北明军,也终于彻底崩溃了。
不是溃逃,而是……绝望的毁灭。
士兵们不再试图进攻,也不再试图撤退,只是红着眼,如同受伤的野兽,疯狂地扑向最近的敌人,用牙齿,用拳头,用一切可能的方式,进行着生命最后时刻的报复。
没有投降,没有逃兵。
正如刘昂所“期望”的那样,北明中央集团军,战斗到了最后一兵一卒。
夕阳,如同一个巨大的、泣血的瞳孔,缓缓沉入西边的山峦。
固阳关前,尸横遍野,流血漂橹。浓重的血腥味冲天而起,吸引了大群秃鹫在天空盘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啼叫。
战斗的声音渐渐平息,只剩下帝国士兵打扫战场时零星的补刀声和伤兵垂死的呻吟。
中军大营,那座金色的皇帐,依旧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
帐内,刘昂失魂落魄地坐在帅椅上。
金色的盔甲上沾满了尘土和溅射的血点,早已失去了光泽。他目光空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的霸业,他的梦想,他的北明……他的一切。
董初宰瘫软在帐幕角落,官袍凌乱,面如死灰,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外面传来的每一次胜利的欢呼,都像一把刀子扎在他的心上。
“陛下…”董初宰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我们……我们输了……彻底输了……”
刘昂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向他,忽然咧开嘴,发出一阵比哭还难听的干笑:“输了……是啊,输了……初宰,你说,朕是不是个昏君?是不是……害死了所有人?”
董初宰涕泪横流,拼命摇头:“不……不是……陛下……”
“呵呵……”刘昂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姜卫死了……俊熙死了…
